秦佐頓了一下,他收起笑意,摟過她的腰說:“你記着我記了很久?”
蘇小珍有點茫然地點了點頭,然後歪頭看着他:“一直都記着的。”
“你從那個時候就喜歡我了?”他輕笑着問。
蘇小珍突然愣了一下,隨後捂着臉搖搖頭,又點點頭。
秦佐離她更近,揶揄着追問道:“是喜歡還是不喜歡。”
她呆了一下,深深地低着頭,小聲囁嚅着:“喜歡的,喜歡哥哥,喜歡秦佐……”
乖巧的模樣,軟糯的聲音把秦佐整個人都暖化了。
這麼可愛的小兔子,怎麼就被他弄到了身邊?
秦佐將她摟得更緊,覺得自己一定要好好把她抓牢,免得被別人給騙走了。
頓了頓,他想起了在廚房沒說完的話題,於是低聲在她耳邊又說了一次。
“小兔子。”
蘇小珍茫然地應了一聲:“嗯?”
秦佐看着她,怕她沒聽清楚,於是看着她一字一頓地說:“我們的寶寶還活着,是嗎?”
“啊?”蘇小珍愣愣地搖搖頭,然後又點點頭。
秦佐皺眉,不明白她這是什麼意思。
“寶寶死了……”
蘇小珍突然抽泣了一聲說。
秦佐的心沉了下來。
那他看到的那份鑑定報告……難道不是他的?
他的孩子真的夭折了?
“但是程橙還活着。”
蘇小珍又突然說。
秦佐皺眉,這跟程橙有什麼關係?
“我們的寶寶……”蘇小珍突然抽泣起來,“寶寶的命,換了我的命,我的命沒了,我死了,程橙活了,我,我們……”
她語無倫次地說着,秦佐眉頭皺成了川字:“你說什麼?這跟程橙有什麼關係?”
“程橙……程橙……”蘇小珍迷茫地喃喃着她的名字,皺着小臉看秦佐,“程橙就是我們的寶寶呀~”
秦佐:“?”
他皺眉,嘴巴撇了撇,轉過頭舔了舔嘴脣,又轉回來繼續看蘇小珍,眼睛微微眯起,一副見鬼了的樣子:“你剛……說什麼?”
蘇小珍突然間開始傻笑了兩聲:“爸爸媽媽接寶寶放學……”
秦佐:“?”
笑着笑着,蘇小珍又開始啜泣起來,捂着臉哭:“是媽媽對不起寶寶!”
秦佐:“?”
“我看到了,哥哥,我看到了……”蘇小珍哭着搖頭,“看到寶寶出生了,我死了,我被埋進工地了,寶寶被劉成業丟到路邊,有人,嗝,有人送她到孤兒院,我看不清楚了,她長大了,她又回來了,她是回來救媽媽的,所以寶寶死了……”
秦佐:“……”
他一個字都沒聽懂。
只聽到“埋進工地”幾個字,心裏突然一陣鈍痛。
這種痛感讓他一瞬間窒息,他想起了被劉成業他們埋進了【落日家園】的丁盛昌。
黃土覆蓋的可怖模樣,他看到的時候一點感覺都沒有,只覺得煩躁,覺得他們亂丟垃圾。
但如果那裏面埋的不是陌生人,而是自己最愛的人呢?
如果沒人發現,不要多長時間,混凝土就會澆蓋在上面,高樓大廈在上面建起,就再也不會有人知道,這輝煌的高樓下,還藏着一個人。
“嘖。”
秦佐喉結滾動,不知道他爲什麼突然會想到那麼遠,此時他也不想聽了,於是一把把蘇小珍按進了懷裏,摸了摸她的頭髮:“別說了小兔子,別說了,都是假的,你好好活着的,在我懷裏。”
他就這樣靜靜地抱着她,拍拍她的背,又摸摸她的頭髮,心疼又心痛。
過了一會,抽泣聲逐漸消失,轉變爲均勻的呼吸聲。
秦佐低頭,看着懷裏突然睡着的蘇小珍,沉重的臉色久久不能緩過來。
到底她說的那些……
都是怎麼回事?
–
秦天磊失魂落魄了幾天。
失戀之後他選擇去把劉鑫打了一頓。
都怪那小子出的壞主意,搞得他不僅沒有恢復到以前的樣子,反而變得更加魂不守舍了。
而且以前他路過程橙的時候還能當個陌生同學,就這樣擦肩而過,現在她恨不得路有多寬就離他多遠。
這太尷尬了。
都怪劉鑫那混小子!!
給他出的什麼餿主意!
“秦天磊!來辦公室一下!”
班主任的聲音高亢而嘹亮,吸引了整條走廊學生的注意,秦天磊瞟了一眼一班窗戶裏面的程橙。
她正認真做題,根本沒把他放在眼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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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啪嘰再次碎了一地。
秦天磊只好去老師辦公室轉換一下心情。
一腳踏進了老師辦公室,他就在一堆嚴肅認真的老師羣裏一眼捕捉到了那個寸頭男人。
一瞬間秦天磊只想跑。
怎麼回事!?
秦佐怎麼會在這裏!?
“秦天磊。”秦佐坐在一張椅子上,翹着腿漫不經心地挑眉看他,“這是去哪裏?”
秦天磊:“……”
–
秦天磊沒想到老師們爲了方便秦佐跟他談話,甚至給了活動室的鑰匙讓他們進去談。
他覺得老師這一點做得不太好。
秦佐這個樣子,他們難道不怕他會打他嗎?
秦佐進了活動室,撈了張椅子坐下,擡了擡下巴:“你坐。”
秦天磊一臉警惕和懷疑,甚至有些猶豫不決,步伐緩慢地選了張離他比較遠的凳子坐。
“嘖。”秦佐對這個距離非常不滿意,踢了踢前面的凳子說,“跟你說句話要不要拿個麥克風說?”
秦天磊只好憋屈地靠近過來,坐在他踢的那張凳子上。
秦佐直接把手搭在他肩膀上,說:“聽說你在追你們年級一個女孩子。”
秦天磊:“?”
他騰地一下跳起來,瞪大眼睛:“你在哪裏聽說的!?”
“哦。”秦佐漫不經心地說,“在秦佑那裏。”
“操!怎麼這樣啊!?”秦天磊很是抓狂,他抓了抓自己的頭髮,有點煩躁,“他怎麼知道的啊?怎麼到處亂說!”
“又沒人嘲笑你。”秦佐挑眉,“誰17歲沒跟喜歡的女孩子告白過?”
“你有嗎?”
“……”秦佐咳了一聲:“我沒有。”
秦天磊癱回了椅子上,絕望了:“完了完了,我的一世英名,就這麼毀於一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