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遠寧一聽,臉色鐵青,心裏暗罵!
要不是他一次次替她收拾殘局,就憑她對黎楓乾的那些事。
黎楓有足夠的理由教訓她無數次了。
她居然還敢捅婁子?
要不是念及骨肉情分,她早該吃不了兜着走!
望着鄭美莎那副倔強的模樣,鄭遠寧怒火中燒。
二話不說將她推到了黎楓跟前,心想是時候讓鄭美莎長長記性了,再這麼胡鬧下去,他非得被氣出個好歹來不可。
“這次我不管她了!”
“你想怎麼處理就怎麼處理吧!”
撂下這句話,他頭也不回地走了。
鄭美莎一下愣住了,伸手想拉住鄭遠寧,卻只抓了個空,一屁股摔在地上,沾了一身泥。眼見鄭遠甯越走越遠,她急得大喊:
“鄭遠寧——”
“你真不管我?”
“我管你纔怪!”
鄭遠寧沒有絲毫停留。
鄭美莎徹底慌了神,黎楓這時上前,一把揪住她的衣領,將她帶到沈央央跟前。
“給老子說清楚!”
他偷窺她洗澡?
做夢吧!
見哥哥真的撒手不管,鄭美莎委屈的淚水奪眶而出,她破罐子破摔地吼道:“說個屁!難道不是真的?你因爲和女人的事蹲過大牢難道不是真的?你現在還想裝無辜?就因爲漂亮姐姐好欺負是吧?”
沈央央覺得鄭美莎並非無可救藥,擔心黎楓下手太重,連忙上前制止。
“黎楓,別打她。”
“我先問問。”
她仔細回憶了剛纔的事情,首先,如果鄭美莎真的懷孕了,跪下再站起來的動作不會那麼利索,孕婦不可能頂着大肚子還如此敏捷。
大概是過往的經歷影響了她的判斷。
還有,鄭美莎給了她錢。
而且全是一塊兩塊的零錢,顯然是攢了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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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問什麼問?”
“直接打一頓得了!”
黎楓氣得咬牙切齒,對沈央央說:“我在河邊睡着了,她晚上去那裏洗澡有蛇,嚇得我醒來,就說我偷看她。”
“那時候她才15歲,我偷看她幹什麼?再說了,她是鄭遠寧的親妹妹,我再混賬也不會對自家妹妹下手吧?”
“說我因爲搞女人坐牢,牢我是坐了,但女人我沒搞,我是替別人頂罪的!”
沈央央輕輕捏了捏黎楓的手臂,安慰他。
“我相信你。”
“讓我跟她談談吧?”
“我有點餓了,你去廚房看看湯燉得怎麼樣了,再把醒好的面糰烙成餅。”
黎楓看了看沈央央,又瞪了依然梗着脖子一臉不服的鄭美莎幾眼,這才離開。
若不是鄭遠寧救過他,還因此落下病根。
加上鄭美莎是鄭遠寧唯一的親人,他早就教訓她無數次了。
“姐姐別嫁給他!”
“他是個大壞蛋!”
鄭美莎眼睛紅紅的,還在憤憤不平地罵着黎楓。
沈央央拉她起來,讓她坐在榕樹下的椅子上。
溫柔地幫她擦去眼淚,輕聲問道:“你說他有情人,這些你是親眼看到的嗎?”
鄭美莎迎上沈央央清澈的目光,不好意思再撒謊。
“沒有!”
“大夥兒都這麼講呢。”
沈央央一聽便心中有數,流言蜚語歷來飛得最快,東家的牛犢到了西家嘴裏說不定就成了豬崽子。
“你哥哥對你怎麼樣?”
“你信得過他吧?”
鄭美莎立刻點頭如搗蒜,“打從我八歲爸媽都不在了,那時我身子骨還弱,每次病重被人說讓我哥撒手不管,可他硬是咬緊牙關不肯。”
“所以說嘛!”
沈央央笑開了花:“別的不提,黎楓偷窺你洗澡那事兒絕對沒影兒,不然你哥能放過他?還能繼續當兄弟?不得提刀去給他點顏色瞧瞧,替你出口氣啊?”
“再說他那些風流韻事,真因爲那進了局子,他還帶你去監獄看看?有你在身邊,他哪有機會去找外頭的鶯鶯燕燕?不怕露餡兒?你哥就沒給你解釋過這茬兒?”
“他人雖名聲在外,但是敢作敢當的人,不會編些無謂的謊來糊弄我。他真那麼不堪,撒謊也沒意義,畢竟紙包不住火,早晚我會知道。”
韓士傑從小就懂得僞裝,而黎楓的本性。
她一開始就看得透徹,那些事情遲早會傳進她的耳朵。
鄭美莎聽完沈央央的剖析,細細一琢磨,臉上滿是羞赧。
哥哥自然跟她解釋過,但她當時認定哥哥是擔心與黎楓鬧僵後無法負擔她的生活,才總是偏袒黎楓,爲他辯解。
可轉念一想,若黎楓真幹了那事,哥哥怎會容忍?
女子的名節何其重要,更何況憑黎楓的所作所爲,早該和哥哥翻臉無數次了。
望着鄭美莎羞愧的模樣,沈央央明白她已想通。
男人帶孩子難免粗枝大葉,有些彎子沒人點撥,想不明白也正常。
“別難爲情了。”
“不是書名了不得的大事。”
“誤會早點解開是好事。”
“我要謝謝你!沒這檔子事,黎楓也不會說那麼多甜言蜜語和小祕密來哄我開心。”
她邊安慰鄭美莎,邊把之前收下的錢遞還給她。
鄭美莎一見錢,不由自主想起自己的所作所爲,羞愧得想地縫鑽進去,這輩子都別再見這對夫婦。
“對不起,姐姐……”
“是我給你們添堵了。”
話音剛落,她轉身就跑,迅速穿過菜地。
“哥——”
“原來你沒走啊!”
見到鄭遠寧等候的身影,鄭美莎眼裏閃過一絲光亮。
鄭遠寧不動聲色地上下打量了她一番,確認無恙後收回目光,咬牙冷笑:“老子想走!就怕爸媽泉下不安,老子真想一拳把你送到他們身邊去!”
別人的妹子機靈聰慧,偏偏他攤上個缺心眼的異類!
愚蠢至極,無可救藥!
鄭美莎走後,沈央央起身進屋。
見白蘇蘇眼眶泛紅,驚恐地躲進白彬懷裏,沈央央心中滿是歉疚。
“蘇蘇……”
“對不起……”
沈央央輕撫白蘇蘇的頭,將她摟入懷中,輕輕拍打着她的背,溫柔地哄着,緩緩在屋內踱步。
她身上散發出的溫暖氣息讓人心安,不久,白蘇蘇的小手揪着她的衣襟,依偎在她懷裏沉沉睡去,小嘴微張,分外惹人憐愛。
然而,母女倆終究還是病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