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不是德妃不想有動靜,而是她沒法作妖了,以前康熙帝在的時候,她好歹能拿着是胤禛生母的身份壓一下她這位不親近的兒子。
但是如今一朝天子一朝臣,胤禛已經是板上釘釘的皇帝了,她雖然是皇帝的生母,但是卻沒有養過他,反而更加疼愛十四阿哥,母子關係一直不好。
胤禛入宮後雖然沒有動她,卻也沒有給過多的優待,只是讓她和從前一樣在宮中生活罷了。
她倒是想在李金金面前擺一擺婆婆的譜,奈何李金金又懷了身孕,被胤禛安置在鎖金宮裏,裏裏外外的宮女太監看着,別說是讓她過來請安了,就算是她想親自去鎖金宮看看,都要經過胤禛的允許。
那麼胤禛允許嗎?
答案是顯而易見的,他好容易把那心尖子給弄進宮裏來,爲此還惹得她生了病,本就是如珠似寶的看着,哪裏還會允許他的這位‘好額娘’去給自家姐兒添堵呢。
再說了關於德妃,胤禛心裏和明鏡一樣,她從來不想讓他繼承大統,所以明裏暗裏的給他塞各種女人,甚至把烏拉那拉氏給他塞進來做了嫡福晉。
想起烏拉那拉氏那惡毒的女人做的事情,胤禛就恨不得賜她一杯毒酒,讓她就此了斷了。
而如今,一過完年,費揚古就上書一封,爲了可不就是他家女兒封后的事情。
縱使心中千百個不願意,但是現在的費揚古兵權在握,若是直接拒絕烏拉那拉氏封后的事情,恐怕整個朝廷都會動盪起來。
但若是給她封了後,那又委屈了他的姐兒……
胤禛本就爲此事頭痛,那邊蘇培盛卻弓着身子進來了,小心翼翼的道,“聖上,和碩怡親王來了。”
“宣他進來。”胤禛頭也不擡的道。
沒一會兒怡親王就進來了,進來請了安,便愁眉不展的唉聲嘆氣了一番,惹得胤禛終於捨得擡頭瞥了他一眼。
胤禛見他這樣子就知道他有話要說,於是便冷冷淡淡的道,“十三弟有話快說,朕正忙着呢。”
胤祥只好乾巴巴的笑了笑,隨即才道,“臣弟也知道皇兄忙着呢,但是上次臣弟說的那個郭絡羅氏的事情,皇兄趕緊給個答覆啊。”
“哪家的人等不到您這邊的信,又不敢催促,天天揪着我問算是個什麼事啊!”胤祥這樣一說,胤禛才從他日理萬機的腦子裏,扒拉出來郭絡羅氏的奏摺。
男人冷哼了一聲,“郭絡羅氏的心太野,回去告訴他,像他家小女兒這般惡毒的女子,我愛新覺羅家可要不起!”
能被當今聖上說一聲惡毒的評價,哪怕是胤祥也忍不住有些驚愕,喃喃道,“皇兄……何出此言?”
胤禛一雙眼眸似乎帶着寒冰,冷冷的道,“她還沒入宮呢,就敢往我後院裏塞細作,攛掇耿氏給側福晉下毒,這般心思實在惡毒,莫不是以爲她那位忠僕咬毒自盡了,朕就一點也查不出來了嗎?”
胤祥也是見過那位郭絡羅氏家的小女兒的,長相很是文靜乖巧,卻沒想到背地裏倒真真是個陰險惡毒的女子,他忍不住擦了擦汗,剛想張嘴說些什麼,卻被他家皇兄的下一句打斷了。
“郭絡羅氏之女,三代不許選入後宮!”隨着皇上聖諭一下,胤祥也知道這郭絡羅氏算是惹錯人了。
他出來御書房,心裏也忍不住直打鼓,這郭絡羅氏也夠蠢的,竟敢把主意打到他皇兄的眼珠上去,光看那李氏孩子一個接一個的生,便知道她的榮寵盛天,胤祥搖了搖頭,打算把這事通知郭絡羅氏之後,再也不趟這趟渾水了。
被聖上下了這道手諭,其中意味着什麼不言而喻,郭絡羅氏的女子日後再也別想嫁入皇室了,便是那些個皇室親王,恐怕也只能做妾了,嫡妻是想都不用想了。
且不說郭絡羅氏得知這個消息,當場就嚇得昏了過去,整個家族的女子都恨透了她,就連父母親人都不再寵愛她,最後只是草草找了個小官家的庶子嫁了,再說胤禛這邊,他的登基大典的日子總算是到了。
幾乎是登基大典結束的當天下午,鎖金宮就迎來了一份聖旨。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貴而柔順,雍和粹純,麗質輕靈,禮部四品典儀凌柱之女,毓質名門,風姿雅悅,深慰朕心,着即冊封爲熹妃,欽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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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金金跪在地上,低頭接了那道明黃色的聖旨,心裏卻悵然若失了起來,這不像是一道恩賜,更像是一通昭告,告訴她被困在深宮後院的一生。
蘇培盛親自將她從地上扶了起來,低聲道,“娘娘應該高興纔是,承蒙娘娘福澤,您的父親一家也跟着沾光呢。”
李金金溫柔的笑了笑,然後才慢條斯理的輕聲道,“謝蘇公公提點。”
兩人正說着話,門外的小太監就突然尖細的通報了一聲,“皇上駕到——”
胤禛大步流星的走了進來,他穿着明黃色的尊貴華服,不怒自威,門外的小太監聲音還沒有落下,他便已經進了這鎖金宮裏。
蘇培盛連忙上前去候着,躬身尊敬的道,“參見皇上,奴才剛剛傳完聖旨。”說着又微不可聞的加了一句,“熹妃娘娘…似乎心情不是太好……”
胤禛聞言眼皮微微跳了一下,面上卻看不出任何異樣,徑直走到了李金金的身邊。
她周圍下人都跪了一地,只有她站在那邊正看着他。
胤禛一只手圈住她,一只手握住她冰涼的小手,忍不住皺了皺眉道,“怎麼手這樣的涼?”
李金金微哼了一聲,掙脫開男人的手,反身往宮殿裏面走去了,倒是一點不給他這個皇帝面子。
那些宮人們見了這一幕,魂兒都嚇沒了,偏偏胤禛也不惱,只是讓下人都起身出去,自己就跟着進了宮殿裏。
等進了內殿,就見李金金隨手將那明黃色的聖旨一扔,自己託着下巴往貴妃榻上倚靠着了,她今日封妃,穿的異樣華貴,雪白的脖子上甚至帶了一串發着淡淡熒光的珍珠,仔細一看,甚至能看出其中最大的那顆主珠,赫然是一枚只有皇后才能戴的東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