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話,李金金就後悔了。
等到人出去了,她便窩進了被子裏,心裏鬱悶了起來,她摸了摸肚子裏的孩子,有些心酸,她知道那人雖然剛剛發怒摔門而出了,但是卻不會把她丟下,這才恃寵而驕了幾分。
也不知道這位雍親王,要氣惱多久呢……
馬嬤嬤敲了敲門,等到裏面人說了話,這才小心翼翼的進來了。
其實剛剛兩人吵架的時候,她就聽見了動靜,杏兒年紀小,聽了裏面的吵鬧便想往裏闖,還是被她給攔住了,開玩笑,主子吵架,豈是下人能隨意插手的,不要命了嗎?
等到四爺怒氣衝衝出了門,她這才小心翼翼的敲門進來了。
“姐兒,可是跟爺吵了架?”馬嬤嬤一進來便看見李金金正披着外衣靠在牀邊,神情懨懨的,有些失魂落魄的模樣,便上前輕聲問道。
李金金被她追問的心煩,有些不耐煩便直接開口道,“吵了。”
馬嬤嬤雖有心再勸勸,但是卻見李金金神情不耐,只好嘆了口氣,便緩緩地退下了。
如此過了幾日,胤禛一直也沒有來過,不過他來這裏本就是爲了處理水災,正好這些日子雨停了,也難免忙碌。
只是這一忙就又過了好些日子,直到聽說那位光州知州因爲貪|污被革職了,判了個滿門抄斬的大罪,雍親王府的人才重新裝上了馬匹,早早的出發回京了。
這些日子雖然受了胤禛的冷落,把杏兒和馬嬤嬤急得不得了,李金金卻日日偷閒,開始研究醫書,只是這醫書晦澀難懂,她連着看了好些日子,也沒看出要怎樣解決肚子裏的麻煩。
馬嬤嬤卻勸了她好幾次,讓她不要老是看書,容易傷到眼睛,李金金卻只當耳旁風,她算是發現了,馬嬤嬤就是胤禛安插在她這裏的大眼線,說是她的人,實際上卻是那人派着來盯着她的。
胤禛這邊雖然看着是不去李金金那邊,還在生氣,背地裏卻每天都要馬嬤嬤過來報告她都做了什麼,聽說她又在馬車上看了一天的書,男人雖然狠狠的皺了眉,當時卻並沒有說話。
只是趁李金金午睡的功夫,把她車裏的書全給沒收了,讓她無書可看了。
胤禛真的對他的這個心肝頭痛死了,罵?不捨得罵,打?那更是不捨得,更何況她肚子裏還有個小的呢,但是若是別的女人這樣跟他對着幹,還惹他生氣,早就死了不知道多少回了。
偏生這個乖乖,惹了他之後,連個軟都不給他服,真真是讓他實在無可奈何。
蘇培盛看出自家爺的心思,於是硬着頭皮支個招,雖然當時四爺沒說行還是不行,但是等車隊停在了一處落腳的客棧時,蘇培盛便知道爺這還是動了心思。
李金金被杏兒帶着進了客棧的房間,小睡了一會兒起來,就發現天已經整個黑了,這房間也不知道怎麼回事,竟是連個燭火都沒有,喊了杏兒的名字,人也不來。
李金金當下就害怕了起來,黑暗寂靜的客棧似乎只有她一個人,想要開門出去,卻見到遠處走廊,有個男人拿着燭火似乎是往這邊走了兩步。
李金金看清他的面容,是胤禛的臉,正想開口說話,就被不知道從哪冒出來的蘇培盛攔住了,“李姑娘可是餓了?奴才正拿着熱粥要給您送呢……”
李金金一個轉頭的功夫,胤禛人就不見了,她想着兩人如今正在“冷戰”,便知道點了點頭,隨後又道,:“這屋裏怎麼沒有燭火,也太黑了。”
卻被蘇培盛以貧苦小客棧沒有多餘燭火爲由給擋了回去,她只好接過對方給的熱粥,可是對着黑漆漆的夜色,李金金心中自然有些害怕,她壯着膽子吃了粥,卻味同嚼蠟,根本只是隨便嚥了下去,壓根沒嚐出什麼味道來。
李金金想找杏兒和馬嬤嬤過來陪她,奈何蘇培盛動作太快,收了喫完的碗筷就走了,也不知道聽沒聽見她說的話。
李金金待在屋子裏,左看右看,卻空無一人,心裏當下空落落了起來,她想起剛剛胤禛手裏拿着燭火,似乎就住在她的附近,心裏忍不住埋怨幾分,這男人怎麼這般小氣,不過是吵了幾句嘴,就真的不管她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外面的風颳的太大,她總覺得有嗚嗚的聲音,跟女人哭一樣,又想起以前看的恐怖片,更是嚇得完全睡不着,瑟縮在被子裏,看着屋裏黑的不見五指,心口跳的劇烈。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忽然聽見門外走廊似乎有響聲,好像有人走了過來,一團溫暖的光正跟着他停在了她的房門外。
李金金心中一喜,連忙起身上前開了門,果真見胤禛正舉着燭火站在門口。
她原本的恐懼一下子就被消散了,忍不住主動往男人的懷裏撲去,緊緊的依偎着他,甚至還主動的摟住了他的腰。
東方小說 https://vegforce.com/
“不是膽子很大嗎,跟爺嗆聲嗆得那麼厲害,還道你有無數的本事,這就被嚇到了?”黑暗中男人的聲音似乎不鹹不淡,但是卻帶了幾分暗藏的笑意。
李金金被人這樣說也不惱了,直往他的懷裏鑽去。
胤禛見狀便微微低了身子,讓女子能勾住他的脖頸,自己則一只手託着她的臀部,一只手拿了燭火,進了屋裏。
靠在這樣溫暖的臂彎裏,李金金的心一下子就平靜了下來,一瞬間所有的恐懼都被吹散了,好像他是一座安全屋,只要靠着他,她就能不用害怕了。
胤禛進屋關了門,又放下了燭火,這才和她一起跌進軟被之中,嗅到她身上幽幽的蓮花香氣,胤禛雖然心中得意,嘴上卻哼了一聲,用下巴抵住她的髮絲,沉聲道,“再敢用肚子裏的孩子威脅爺,爺就把你關小黑屋裏去,任你哭天喊地也不放出來。”
“就你這樣細皮嫩肉的女子,出去和你舅舅一家喫糠咽菜,怎麼受得了?還天天嚷嚷着要贖身……”
李金金窩在他的懷裏,聽見他的話,有些無奈又有些溫暖,卻懶得反駁他,便只是將身子又往他懷裏窩了窩,這才沉沉的安心睡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