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金金見自家舅舅這一臉緊張的模樣,頓時有些忍俊不禁,她低聲道,“舅舅問的什麼話,我自然是用了的。”
凌柱聞言心裏卻更加不安,惴惴道,“姐兒這麼做可得小心,若是被發現了可怎麼好啊?”
李金金知道凌柱這個古人,能爲了她做到這種地步,已經算是極限了,便輕聲安慰道,“此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不會有事的。”
凌柱被這樣安慰了一番,心裏這才鬆了點,卻又聽見門外有人喊,“四爺到!”
一顆心又給吊了個老高,李金金聽見外面的動靜也給嚇了一跳,往日這個時候,胤禛一般都不在,怎麼今日卻突然來了呢?
雖然心裏不安,卻還是拉着舅舅出了屋,又讓杏兒把舅母迎進來,這纔出門一起等着胤禛進來。
胤禛穿着一身墨色紋銀織金原袍,一身尊貴之氣異常,凌柱見了他,只覺得對方氣勢逼人,壓根不敢擡頭去看他。
至於凌家舅母,那更只是個小腳婦人,如此近的窺見雍親王容顏,當即就嚇得臉白了白。
只有李金金見他進來,上前一步福了福身子,柔聲問道,“爺今下午怎麼過來了?”
胤禛見她雖然身穿靚麗的粉色衣衫,一張臉兒卻俏生生的白嫩,忍不住輕點她朱脣,半真半假的笑道,“怎麼,你舅舅來,爺就不能過來了?”
李金金聞言心裏咯噔了一下,強忍着心虛柔聲道,“爺說的這是什麼話,這整個府裏的東西,都是屬於爺的,爺自然是想去哪就去哪。”
然後又伸手撫了撫額間的鬢髮,低聲輕道,“只是我家舅舅舅母是個沒見過大世面的人,恐怕衝撞了四爺,我這才緊張了些許。”
胤禛卻一伸手,將她整個摟進懷裏輕笑着道,“有姐兒這樣機靈的外甥女,想來你的舅舅舅母也是機靈的人兒,怎麼會做不合規矩的事情,衝撞了爺呢?”
他這話說的亦真亦假,倒是讓李金金忍不住顫了顫,強自鎮定的道,“爺說的對,是我思慮不周了。”
這男人話裏話外不都是在點她,讓她不要再做上次贖身的事兒,真真是小氣至極!
李金金雖然心中腹議,但是面上卻柔順可人,順着胤禛進了裏屋。
凌柱和他娘子暗地裏相視一眼,都忍不住擦了擦額角的冷汗,這才起身跟着進了屋裏。
兩人進了裏屋,連臉都不敢擡,弓着身子就要再行一個禮,倒是胤禛輕聲阻止道,“不必多禮了,都是一家人,坐下說話吧。”
聽到一家人這個稱呼,李金金一顆心突突的跳,她最多算胤禛的通房丫頭,她舅舅哪裏夠資格和堂堂雍親王是一家人啊……
別說李金金心裏犯嘀咕了,就是凌柱也差點被這個一家人給嚇死了,惴惴不安的坐下,話都不敢說了,更別提四處擡眼看了。
胤禛見過凌柱,知道他是個老實巴交的讀書人,不擅長交際,便只隨便聊了兩句。
至於李金金的舅母,更是如坐鍼氈,真恨不得根本沒來過,心裏阿彌陀佛都給唸了不知道多少遍了。
李金金心驚肉跳的看着胤禛和自家舅舅“聊家常”,生怕她舅舅說錯什麼話,讓胤禛這傢伙抓到什麼破綻。
這般閒聊着,李金金熬的度日如年,就盼望着胤禛趕緊聊完,放他舅舅家去,卻又聽胤禛那邊突然將她摟緊了說道,“如今姐兒甚是得我的寵愛,再不能將她放府歸家去,等她有了子嗣,爺便將她納進門來,不知凌家大舅如何看?”
凌柱一聽這話,腦門的冷汗刷的就流了下來,他家外甥女是個有主意的人,上次剛跟他要了避子藥,很顯然是不想做這個妾室,如今她自己不樂意,他這個舅舅也不能亂答應啊。
於是一時間便犯了難,喃喃了半響說不出話來,忍不住拿眼去瞧李金金。
李金金一聽這話,渾身都僵硬了,她就知道胤禛這傢伙,不會無緣無故來見她舅舅,原來是在這裏等着她呢!
只是如今她也學聰明瞭,知道不能和這人對着幹,對着幹自己只會喫虧,便眸光一閃,主動伸出纖纖素手挽住胤禛的手臂,輕聲道,“這事不是我們早就說定了嗎?怎麼爺還問我舅舅呢,他哪裏懂這個?”
胤禛見她低聲說着,聲音軟糯嬌氣說不出的好聽,便擡手反握住她的手指,低聲道,“畢竟是你的親舅舅,爺還是提前說好,省得再出現什麼別的意外。”
李金金面上帶笑,心裏卻是涼了一大半,垂眸低聲道,“如今我已經是爺的人了,爺卻還如此疑心我。”
胤禛聞言心裏舒服了不少,又見她眸中似乎淚光閃爍,一副吃了委屈的模樣,忍不住心軟又溫聲安慰了幾下,覺得自己可能是疑心病太重,這才說的話重了點。
於是便又恢復了笑顏,轉移了話題,說了些別的話。
凌柱一身衣裳,只覺得被冷汗浸溼了又幹,當真是跌宕起伏。
如此好不容易捱到暮色降臨,胤禛才讓人送了凌柱一家出府,又賞了些銀錢,蘇培盛按照自家爺的意思,又是好一番的敲打凌柱一家,這纔回來覆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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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屋,李金金還是到自家舅舅走,都沒在能說上一句體己話,心中知道這是胤禛防她防的狠,面上卻根本不敢露出任何異色來。
胤禛隔着暈黃的燭光,掀開層層的紗帳,進了室內,一股熟悉的蓮花暖香幽幽的鑽進鼻子,胤禛朝着那暖香最濃的地方走去。
李金金正穿着一身淺白色的軟綢小衣靠在貴妃榻上,拿着一本遊記在看,外面明月當空,倒是有種風花雪月的意境,只是胤禛聞見那撲面而來的佑人體香,一瞬間便回憶起來什麼,喉頭一緊,連嗓子都發澀了起來。
“看什麼呢?這麼專注,連爺進來了都不知道?”
胤禛一雙如墨的眼眸,盯着她的目光卻熠亮火熱,連帶着聲音都有些低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