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蘭的臉色更白,但是一雙眼卻閃過堅定之色,她知道如今若是不把烏拉那拉氏說出來,今個是不能善了,便咬了咬牙,跪在地上磕頭道,“奴婢不敢胡言,這藥的確是嫡福晉給奴婢的,讓奴婢下在李姑娘的飯食裏。”
一邊說一邊還顫抖着聲音,似乎十分弱小可憐,“奴婢說到底只是個微不足道的婢女,根本不敢反抗嫡福晉的要求,這才迫不得已這樣做,奴婢冤枉啊!!”
胤禛聞言低頭瞧她道,“既然你這樣說了,爺也不會冤枉任何一個人,來人,去把嫡福晉請過來。”說罷竟是要讓烏拉那拉氏親自過來一趟了。
蘇培盛接了命令,立刻便帶着人去了晚晴苑。
此時已經是丑時,烏拉那拉氏早就睡着了,卻在睡夢中被晚菊給喚醒,這才知道昭文齋那邊出了事,她迷迷糊糊的也沒聽清楚,還以爲是那李金金中毒沒了呢,心裏正高興着,就被蘇培盛半推半就的請到了昭文齋裏。
一進來便看見跪在地上好不狼狽的紅蘭,烏拉那拉氏眉心忍不住跳了跳,卻還沒等着說話呢,就見胤禛直接劈頭蓋臉的問道,“福晉來的正好,這踐婢空口白牙說是被你指使才下毒害人的,你最是溫柔福順,想來是這踐婢污衊於你了。”
話雖然是這樣說,但是胤禛一雙寒星般的眼眸卻看不出任何神情,烏拉那拉氏忍不住心頭髮寒,一時間手裏拿着的帕子都要抓不住了。
幸虧一旁的晚菊機靈,見自家福晉失態,趕忙上前一步,微微行了禮,輕聲替自家主子辯解道,“四爺明鑑,我家福晉最是賢良淑德,怎麼可能會幹這樣下三濫的事情,定是紅蘭這踐婢想要推卸責任,這才胡亂攀扯!”
只是晚菊話音剛落,四爺便冷了臉色,厲聲道,“好個沒規矩的奴婢,主子還沒開口說話,你倒是先張了嘴,真真是個尖牙利嘴的,小尹子,給她掌嘴三十下,讓她學習一下府裏規矩。”
烏拉那拉氏沒想到四爺竟是如此喜怒無常,當即便嚇着了,又見小尹子毫不客氣的把晚菊拖了過去掌嘴,有心想要說話救救自己的貼身婢女,卻一擡眼就看見了胤禛冰冷的神情,立刻被嚇得不敢說話了。
紅蘭見烏拉那拉氏來了,又聽見晚菊那番推卸責任的話,身子忍不住軟了軟,卻又咬牙強撐着從地上起來,高呼冤枉,惹得本就心虛的烏拉那拉氏更是膽戰心驚。
她看着胤禛愈來愈冰冷的神情,忍不住上前一步,惡狠狠的給了地上的紅蘭一巴掌,把她整個右臉都打的腫了起來。
“踐婢,竟敢隨意攀扯,應當送進宗人府去好好嚴刑拷打一番纔對!”
她這一巴掌下去,紅蘭直接被打了個眼冒金星,癱坐在了地上。
烏拉那拉氏打完,又偷偷拿眼去瞧胤禛的神情,見他臉上似笑非笑,心中忍不住惴惴不安。
胤禛知道這件事,烏拉那拉氏絕對沾邊了,但是卻她身份畢竟不同,身後又有他那位好額娘撐腰,自己暫時動她不得,因此雖然神情不悅,卻也只是不鹹不淡的吩咐道,“既然是紅蘭胡亂攀扯,那就讓跪到明天早上,送到宗人府去審問一番。”
說完又看烏拉那拉氏神情難看,胤禛微微挑眉道,“紅蘭既然是從嫡福晉那裏送到昭文齋來的,如今她犯了這樣大的事兒,福晉也有失察之責,便在這裏盯着她,好好的盡一下自己的責任。”
烏拉那拉氏知道這事爺雖然不追究了,卻也要敲打一番自己,只得咬牙應下了。
這個深更半夜正是更深露重的時候,她匆匆而來只穿了身單衣,冷風一吹已經有些受不住了,卻也不敢有任何異議。
只是沒想到,李金金這個踐婢,在爺心中的地位居然如此高,爲了她,他大半夜將她這個嫡福晉弄過來,還暗地裏敲打了自己一番,烏拉那拉氏雖然心中恨的咬牙切齒,卻也只能在寒夜裏站了整整一晚上。
至於紅蘭,她攀扯自己,差點把自己拉下來,這人絕不能留,烏拉那拉氏眼眸一轉,便決定了紅蘭的生死。
紅蘭雖然有心再喊冤,卻整個腮幫子都腫了起來,根本有心無力,只能被迫跪在冰冷的地上,一顆心落了再落,心裏有無盡的怨恨,卻也無能爲力了。
李金金躺在軟帳裏,卻根本睡不着覺,她把馬嬤嬤支出去,自己又拿出偷偷攢的的靈泉,往自己嘴裏滴了兩滴,這纔算放下心來。
這深宮後院,真是處處要人命的地方,爲了能保全自己,她算是步步爲營了,這種心累的日子,李金金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到頭,只是如今卻也只能小心行事了。
胤禛處理完外面的事情,便起身進了李金金的屋內,見她正蒼白着一張小臉,眉尖微微蹙起,一副似愁似怨的小模樣,就忍不住心疼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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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剛解了毒,怎麼還不好好的睡一會兒,你是要心疼死爺啊。”
李金金心中暗暗嘆氣道,我也不想這樣憂愁,你倒是看看你那烏煙瘴氣的後院,不是今個下毒,就是明個鬧幺蛾子,她倒是想睡覺,她睡得着嗎?
雖然這樣心中腹議,但是卻身子一軟往胤禛的懷裏鑽,低落着聲音道,“猝不及防被人下毒暗害,奴婢一顆心都差點嚇碎了,哪裏還睡得着覺啊。”
胤禛見她這幅嬌弱不堪的可憐模樣,恨不得把把她揉碎了藏起來,忍不住更加用力的把她摟進懷裏,低頭在她光潔的額頭上親了親,“我的姐兒,今日遭了大罪,是爺不好,沒有好好保護你。”
男人的話裏難得的帶了自責,倒是讓李金金有些沒想到,她還以爲這位土生土長的大爺,是永遠不會覺得自己有錯呢,如今聽他這樣說,心腸倒是忍不住軟上幾分。
因而雖然沒有再說話,身子卻更軟了幾分,緊緊的依靠在他的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