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胤禛果然就讓蘇培盛去放人。
李金金跟着他一併起牀,一整晚沒睡好,就等着這位爺這句話呢,如今聽了連忙跟着道,“爺,讓我也跟着去吧。”
“舅舅受苦,我實在於心不忍。”一邊說着,一邊討好的給胤禛穿衣。
這嬌兒被他養的驕縱,好不容易能讓她伺候這一會兒,胤禛本想牢獄那地方腌臢,不想讓她跟着去,卻又想到昨晚她說的那些胡話。
便想着讓她去一趟也好,等見到了大牢裏的慘狀,看她以後還敢不敢嚷嚷着要跟着一塊去坐牢了。
於是便道,“既然你有這份孝心,那便跟着蘇培盛一塊去吧。”
隨後又囑咐蘇培盛那邊,好好守着李金金,要是少了一根頭髮絲,他回來就要拿他是問。
蘇培盛趕緊點頭應下了爺的吩咐,又聽見爺讓下人過來伺候李氏穿衣梳洗,這才轉頭低聲吩咐道,“李氏是個性子跳脫的,你給她看看大牢裏的慘狀,嚇唬她一下,讓她知道害怕,但是不能真的嚇着她,知道嗎?”
蘇培盛面上趕忙說道,“奴才記下了。”
心中卻嘀咕,爺您自己聽聽您說的話,要嚇嚇她,又不讓真的嚇着她,這是人幹事?
用過早飯之後,蘇培盛便帶着李金金出了府,這還是李金金第一次坐轎子,感覺十分新鮮,只是她剛想掀開小簾子往外看,便被隨行的馬嬤嬤給擋了下來。
“哎呦,我的姑奶奶,你還以爲你是以前啊,如今你是雍親王的人,可不能隨便拋頭露面。”馬嬤嬤一邊伸手製止她的動作,一邊悄聲說道。
李金金無奈,只好就此作罷。
等到真的到了府衙,這才被扶着從那轎子上下來了。
門外早就有人在那裏候着了,李金金跟在蘇培盛的身後,經過層層的查驗身份,這才得以進了這京中府衙的大牢。
“姑娘有所不知,這牢獄之災對於男人來說是滅頂之災,對於女子而言卻更如地獄一般。”蘇培盛謹記他家爺的話,裝作不經意的跟李金金說道。
李金金聞言果然有些好奇,忍不住詢問道,“這是爲何?”
“尋常女子只要聽見要進大牢,很多都寧願一頭撞死,也不願意跨進這裏一步。”蘇培盛一邊說着,一邊給李金金帶路。
“這女犯人,只要是入了大牢,便和失了清白沒兩樣了,但凡是長的好看點,那些個牢頭便個個都要來享樂一番,晝夜不絕,慘絕人寰。”
李金金聽了這話,臉上忍不住露出惶恐之色,又恰好走過悠長昏暗的走廊,遠方傳來似有若無的女子哭聲,她當即嚇得瑟縮了起來。
跟在她身後的馬嬤嬤見狀,連忙上前安慰道,“姑娘莫怕,姑娘乃是四爺的人,那個不長眼的牢頭別說是動姑娘了,就是碰了你一個小指頭,恐怕都得落個死無全屍的命。”
李金金這才猛然發現,清朝的封建制度下,人雖然是人,但人也可以不是人……
蘇培盛見目的已經達到了,便不再繼續說話了。
李金金卻忍不住低聲詢問,“我那舅母只是個小腳婦人,會不會……”
蘇培盛聞言,這才急忙回答,“姑娘放心,姑娘的家人是雍親王府的親自關的,絕對不會受這等欺辱。”
李金金聞言一顆心這才放了下來。
走了一會兒,終於到了一座牢獄之前,牢頭見了蘇培盛便點頭哈腰了起來,又瞥見他身後跟着的美貌女子,還以爲這女子是個犯了事的呢。
立刻諂妹的上前道,“蘇大管事,今個什麼風把您老人家給吹來了?”
隨後又看向李金金,眼睛不由的一轉,腰板挺直了幾分,頗爲居高臨下的看了她一眼,眼神中滿是尾瑣和算計,“這便是府中犯事的那個奴婢?這可不得了,一定得嚴刑拷打一番……”
光看這女子模樣這般俊俏,雖然猜到是雍親王府裏的奴婢,但是不知道的還以爲是哪家官小姐呢,生的這般細皮嫩肉,這般美人哪裏是他能夠得到的貨色,不過若是進了大牢裏,落到他的手裏,那還不是他想怎麼玩就怎麼玩……
存了這般銀邪的心思,那牢頭看向李金金的神情便更加蠢蠢欲動。
李金金厭惡他眼裏的神情,卻還沒等她說話,蘇培盛便毫不客氣的厲聲呵斥道,“大膽!真是瞎了你的狗眼,吃了熊心豹子膽!連四爺的人你也敢動?!”
蘇培盛從沒見過這般沒有眼色的獄卒,聽他說的那什麼話,‘嚴刑拷打’???
這位姑奶奶但凡是少個頭髮絲,他這條命都算到頭了。
“四爺?!!雍親王的的人……?”那牢頭聞言嚇得臉色都變了,看向李金金的目光立刻變了,有些哆嗦的告饒道,“是…是…小人有眼無珠…還望姑娘…姑娘莫怪啊……”
“行了行了!把鑰匙拿來,把一字地牢裏的人給放出來!”這般說着,蘇培盛便上前踹了這狗奴才一腳。
見蘇培盛的樣子,那牢頭再不敢造次,連忙就將鑰匙雙手遞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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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培盛這才接過鑰匙,又嫌不解氣似的,上腳踹了兩下那牢頭,嘴裏罵道,“不長眼的東西,下次再敢胡咧咧,仔細着你的皮!!”
轉頭看向李金金時去,卻又換上溫和的笑容,輕聲道,“姑娘這邊走,不用在意這狗奴才的話,一會兒咱們接了你舅舅一家,就可以一塊兒出去了。”
李金金這才點了點頭,被馬嬤嬤扶着走了過去。
凌柱跟着自家外甥女出了府衙大門之時,只覺得像重活了一遍似的,只是還沒等舅甥倆說上幾句話,蘇培盛便催促着李金金回府。
李金金無奈只能匆匆跟舅舅說了幾句話,就被趕着上了轎子,回了雍親王府。
馬嬤嬤見她神情不好,只好低聲寬慰道,“姑娘剛剛做了惹爺生氣的大事,爺如今願意釋放你的家人,還允許你來看,已經是天大的恩典了,如今還是先小心行事纔對。”
李金金雖然點了點頭,但是眼眸中的神情卻複雜的讓人看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