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慄驚訝地朝南宸望去一眼,內心是不由衷地感激他。其餘人被南宸這句話弄得尷尬,畢竟他們只是圖個開心,何況連宴會主人都沒發話…
溫柔擋在她面前,看着南宸,“南先生,古典舞就是要穿裙子跳纔好看的,再說了,只是讓她隨意跳兩段罷了。”
“我不懂古典舞,我只知道,這裏不是舞臺。”南宸輕晃着杯中酒,淡笑一聲,目光落向溫董,“您覺得呢?”
溫董隨了他,“是我們考慮不周,慄慄,剛纔的事你別放心上。”
他最後那句話是對溫慄說的。
不等溫慄回答,溫夫人走到她身側,“我帶她上樓換衣服吧。”
溫慄被溫夫人帶上樓,徹底遠離樓下那些人的視線後,溫夫人反手給了她一巴掌。
溫慄整個腦袋偏了過去。
她捂着臉頰,呆滯地看着她。
“你覺得委屈了?”溫夫人壓低聲,“既然委屈,你就不該這種時候回來!”
溫夫人何嘗不知道是溫柔故意爲之,可她不會訓斥溫柔,她只會訓斥自己的女兒。
溫慄紅了眼眶,“明明她說,是你讓我回來的。”
“我讓你回來你就回來嗎?你不會問我嗎?”溫夫人深吸一口氣,“溫慄,你也知道媽的難處,媽現在是溫家夫人,媽沒辦法顧及到你。你以後儘量別回來了,生活費我還是會打給你的。”
她悽笑一聲,“我知道,你放心吧,溫夫人,這是最後一次,以後我不會再回溫家。”
溫夫人轉身下樓。
溫慄捂着臉頰熱辣的部位,再也忍不住掉眼淚。她成全了母親的幸福生活,同時也失去了這個唯一的親人。
樓下宴會正熱鬧時,樓上的溫柔獨自待在陽臺,帶着耳機聽音樂,吹着夜風。
她忽然拿下耳機,朝樓下一看,是在宴會里幫她說話的那個人。
南宸與助理到院子醒酒,助理走在他身側,替他拿外套,“您沒喝醉吧?”
他揉着鼻樑骨,“沒喝多,只是想出來透透氣。”
“我算是看明白了。”助理搖了搖頭,“溫董今晚帶那位溫小姐一直找您敬酒,十句話九句不離溫小姐,看來是想把溫小姐介紹給您。”
南宸皺了眉,“你覺得溫小姐如何?”
“說實話?”
“這裏就我跟你。”
助理嘿嘿一笑,“我覺得溫小姐人長得不錯,就是…過於強勢了些。”
從她逼溫董繼女跳舞那時就能看得出來,溫小姐心高氣傲,我行我素,而且好勝。
南宸笑了聲,“強勢不好嗎?”
“那也得看場合,像您妹妹阮小姐那樣的,平日裏不驕不躁纔好。”助理對阮顏的評價頗高。
名門千金,卻沒有千金的傲氣,浮躁,誰能不喜歡?
南宸也是笑了,拿過外套,“你先回去吧,我一個人待一會兒。”
“那您小心些。”
助理離開。
他停在一棵樹下,不經意擡頭,蹲在陽臺上的女孩兒正看着他,許是知道被發現了,尷尬地朝他揮手。
南宸眯眸,“你怎麼蹲在那?”
她緩緩起身,“我不知道你會在樓下啊,怕被你發現…”
她換了套睡衣睡褲,粉色的,妥妥的少女風格。
南宸聞言,淡笑了聲,像是給逗的,“你怕我被發現,就蹲着了?”
她點頭。
主打一個真誠。
南宸看着前方被黑暗吞沒的拐角,“前面還有路嗎?”
“沒有了,是死角,這個院子不大的。”溫慄說着,又繼續,“你想散步的話,這附近一公里左右有個公園,現在也才九點半,還有人。”
南宸朝她看去,“你倒是會建議。”
溫慄雙手拖着腦袋趴在柵欄扶臂上,“謝謝你在樓下幫了我,你是個好人。”
“好人?”
她點頭,“至少只有你站出來幫我說話。”
連她母親都選擇袖手旁觀。
南宸止步在陽臺下方,“我沒聽清,你確定要在上面跟我說話?”
她在三樓,只要有其他動靜,樓下的人完全聽不清楚。
而溫慄聽他講話也困難。
她做了個等等的手勢,隨後進了屋。沒多久,她從後門跑出來了,似乎避開了人,“我說,只有你站出來幫我,你就是好人。”
非得敘述一遍。
好像下樓就爲了告訴他這句話。
南宸的垂下眼皮,笑了聲,“幫你可不是爲了你,只是見不得這種場面。”
溫慄站在一旁花圃旁,低着頭,腳尖戳着地面的泥土,“你是出來躲酒的吧?”
他微眯眼,“何以見得?”
“同學聚會的時候要喝酒,我酒量不好,就找藉口上廁所溜出去。等他們差不多醉了,我纔回去。”溫慄也不知道自己爲何要跟他聊天,大概是覺得他幫過她,而且又是陌生人。
或許有些話,就只合適跟陌生人訴說吧。
南宸忽然注意到她臉頰輕微的浮腫,“臉怎麼了?”
她頓住,避開視線,“過敏…”
他知道她在撒謊,但沒戳破。
兩人沒聊多久,便分開了,助理來接他。溫慄從後門回去,剛上樓,卻不料,被溫柔叫住。
她停下腳步,看着她,“怎麼了?”
溫柔一步步踏上臺階,直至站在她面前,皮笑肉不笑,“你剛纔在後院跟誰聊天呢,南先生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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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並不覺得有問題,“我不認識,只是閒聊而已。”
“閒聊?”溫柔笑意一寸寸消失,一巴掌打在她臉上,指甲刮過她皮肉,有了道很淺的劃痕。
溫慄再也忍不了,怒視着她,“你做什麼!”
“你算什麼東西,不會真以爲南先生會看上你吧?”溫柔冷笑,“爸要我跟南家聯姻,你就應該明白,那是我的東西,不是你這種低踐的人能染指的,明白嗎?”
聯姻…
跟那個人嗎?
溫慄這才知道,她爲何動怒。
“柔柔,你怎麼在這?”溫夫人走來,望見溫慄臉頰那道深紅的痕跡,也知道發生了什麼。
溫柔下樓,蔑視地看了眼溫夫人一眼,“管好你女兒,就她這種貨色也想勾飲南先生,真是可笑。”
溫夫人笑着送她離去,旋即看向樓梯上的溫慄,“你剛纔幹什麼去了?”
溫慄沒回答,轉頭上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