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廷洲稍稍偏過身子,直視走來的男人,沒作任何迴應。白厲止步在他跟前,淡笑一聲,“傅總不打算進來坐一會兒?”
林一忽然橫在二人中間,圓場,“白大少,我家傅總有急事,正要走呢!”
“是要去醫院?”
傅廷洲整了整衣襟,“是去醫院。”
“順路,一起吧。”白厲越過二人,走出大門。
傅廷洲眉頭緊擰,看着林一,林一無奈,小聲,“這是白家大少爺,您…認識的。”
他現在也不敢說是險些跟他搶過老婆的人啊。
傅廷洲返回車內,白厲的車在前,先走,林一開車跟上。
途中,傅廷洲閉目養神,心裏莫名排斥這個姓白的,大致是想弄清楚個大概,他睜了眼,“我跟他關係很好?”
“呃…一般吧。”
他了然,“那就是不好。”
林一擠出笑,“您放心,他不知道您的事。”
“他知不知道無所謂。”傅廷洲望着車窗外,沒再說話。
醫院,阮顏走出病房,一擡頭,便看到白厲從電梯走了出來,在他隨後,是傅廷洲與林一。
她愣住,簡直沒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這兩個“水火不容”的男人,居然會一起出現?
關鍵是傅廷洲怎麼跑來滬城了?
白厲朝她點了頭,“好久不見。”
阮顏看了看傅廷洲,也笑着說,“是很久沒見了。”
“我跟傅總正好碰上,便一道來了。”白厲偏過身,看向傅廷洲,傅廷洲面不改色,態度也一般,“不是一道,我跟你只是順路。”
白厲調笑,“順路順到白家了是嗎?”
傅廷洲瞪了林一一眼,這事得怨他,林一暗暗叫苦,可他能跟一個失憶的人計較?
白厲轉頭看阮顏,“看來是來找你的,我先進病房了。”
她點頭,等白厲進了病房,阮顏這才走到傅廷洲面前,拉着他到一旁,“你怎麼跑來滬城了,也不跟我說一聲。”
“我不能來嗎?”傅廷洲神情悶沉,好似受了委屈。
她哭笑不得,“我不讓你來嗎?至少你也得說一聲啊,你一個失憶的人到處亂跑…”話落,她目光瞥向林一,“你就任由他胡鬧?”
林一兩頭爲難,“我也沒辦法啊,是傅總非要過問瑤瑤小姐的事,怎麼說也是瑤瑤小姐的小叔,他要表個態,我能攔得住他嗎?”
傅廷洲朝病房看了眼,目光又落在阮顏身上,“倒是你,跟他很熟啊?”
她笑,“你又亂喫什麼醋啊?”
“沒喫醋,就是看他不順眼。”
阮顏瞥見他領帶歪了,擡手整理,“出門在外,要注意你總裁的形象。”
他垂眸看她,“你又不在我身邊,我注意什麼形象。”
“我都說了過幾天回去。”
傅廷洲嗯了聲,“那我想你了不行嗎?”
她一怔,對上男人黏糊糊的眼神,像是一刻都離不開她,沒忍住笑了聲,“行,讓你想。”
“小叔!”傅瑤瑤從病房裏頭出來,看到傅廷洲,朝他直奔過來。
傅廷洲還未有所反應,小姑娘太激動,扎進他懷裏。
他筆直地站在那,有些詫異。
“小叔,你都這麼久沒回來了,我差點都以爲,傅家就剩我一個人了。”傅瑤瑤着實是委屈,抱着他哭鼻子流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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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顏與林一對互望一眼,默默進病房。
傅廷洲緩緩回過神,手放在傅瑤瑤肩上,輕輕將她推開,“你…哭什麼,我這不是來了嗎?”
她擦眼淚,“我還以爲你要留在美國定居,不打算回來了呢。”
他頓住,沒回答。
對這個侄女,他是半點沒想起來,可卻在面對她的時候,他會心軟,內疚。
阮顏在病房待了片刻,出門,傅瑤瑤與傅廷洲正走來,兩人似乎已經交談結束。
傅瑤瑤看着她,“小嬸嬸,我決定留在滬城了,我要看着他醒過來。”
“你決定了就好。”阮顏擡手放在她肩上,“有什麼事,記得跟我們說。”
她笑着點頭,“我會的。”
傅瑤瑤進了病房,阮顏才走到傅廷洲面前,“你跟你小侄女聊了什麼?”
“沒聊什麼…只是讓她跟我們回去。”他話落,視線落在病房裏,“看樣子,她很喜歡那男的。侄女大了,留不住了。”
她噗嗤笑,“以前你會這麼說?”
“以前是以前,現在是現在。”傅廷洲一本正經,“如果是你躺在那,我也會這麼選擇。”
她一怔,擡手錘他胸膛,“胡說八道什麼呢?”
他笑而不語。
…
傅瑤瑤選擇留在滬城照顧白簡後,阮顏與傅廷洲擇日回了京城,轉眼一週便過去了。聽聞白氏內部沒再繼續糾結新董事的事,白首富把公司全權交給祕書打理,並且把名下25%的股份轉讓給了未來的兒媳婦傅瑤瑤。
白首富這一舉動,無疑是在向外界宣佈,傅瑤瑤是他認可的兒媳。
當然,白首富這一舉動,讓白夫人極爲不滿。
白夫人因爲白簡的事情,直面不了這個事實,又不願面對白首富跟白厲,回孃家待了數日。在他公開股份轉讓給傅瑤瑤當天,她回了滬城,找白首富商量。
白首富在書房整理文件,她拎包闖入,“白辛川,你把25%的股份讓給傅瑤瑤是什麼意思,爲什麼非得是傅家!”
白首富掀起眼皮看她,語氣平靜極致,“就憑白簡躺在醫院,她願意留下照顧,願意等,你身爲他的母親,你爲他做了什麼嗎?”
她被駁得渾身顫抖,悽笑,“是啊,我自己毀了我自己的兒子,我已經知道錯了!你以爲我不會心痛嗎!我每天都盼着他能醒過來,我甚至不敢面對你們。辛川,我不逼他了,但除了傅家,別家的姑娘我都可以接受!行嗎?”
“巧玲,這份文件簽了吧。”白首富將一張協議擺在桌面。
是離婚協議。
白夫人呆滯在那,渾渾噩噩地笑出聲,“你…你真要跟我離婚?就因爲我接受不了傅家的人?白辛川,我這些年的付出算什麼,說白了,我比不上你心裏的白月光是吧!”
白首富眼中帶着隱忍,“你既揣測我,不信任我,何不把這婚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