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受傷了,淋雨的話不僅會感冒,傷口還會發炎,爛掉的噢。”
她單手叉腰,俯身,一副小大人的口吻。
少年別過臉,“那也不關你的事,別多管閒事。”
看他凍得嘴巴都白了,她嘆氣,朝他伸出手,“跟我走吧。”
少年驚訝,呆滯地看着她。
她將少年帶到附近的藥店,屋檐下,淋了雨的少年冷得顫抖,她朝藥店店長可憐兮兮地說,“阿姨,我哥哥他受傷了,但是我沒有錢給他買藥。”
店長阿姨心善,不僅給了他一條毛巾擦拭身子,還免費給了一些創傷的藥膏,替他擦拭身上的傷口,“哎喲,大閨女啊,你哥哥怎麼受這麼嚴重的傷啊,這不得去醫院嗎?”
少年別過臉,“我不去醫院。”
她說謊不打草稿,“阿姨,我哥哥他不聽話,所以每次都捱打,爸爸媽媽不給錢他去醫院,他就不能去了。”
少年一臉驚訝地看着她。
店長阿姨又氣又心疼,“你們爹媽是怎麼當的,竟然隨便打孩子,還打得這麼重,真是苦了這孩子!”
雨還在下。
塗過藥後,店長阿姨邀請他們到店裏坐,裏面暖和,又怕他們餓着,還給他們一些餅乾,果汁。
少年咬了口餅乾,轉頭看她,“你真會撒謊。”
她湊近,悄悄說,“不這麼說的話,阿姨是不會管你的,再說了我身上也沒有錢,小孩子裝可憐,有些大人是會心疼的!”
少年第一次感到無語。
“大哥哥,你爲什麼受傷啊?”
“…沒有爲什麼。”
“是不是你爸爸媽媽打你的?”
少年頓住,眼神淡漠,“我沒有爸爸媽媽…”
“那你跟我一樣。”
少年驚訝地看向她,“跟你一樣?”
她晃着腳丫子,點點頭,好像在說一件很平常的事情,“我是他們撿來的孩子,他們有自己的孩子,所以不在乎我的。”
少年捏緊手中的餅乾,不知道在想什麼。
她又問。“對了,你叫什麼名字呀?我叫阮顏。”邊說邊從書房裏拿出彩筆,在他掌心上歪歪扭扭地寫字。
少年見她書包裏滿滿的作業,無語道,“你幹嘛寫我手上啊?”
“就兩個字,寫在紙上很浪費誒!”
少年又一次無言以對,將寫着名字的掌心合攏,握住,“我…我姓周。”
“周哥哥!”她笑容甜美。
少年呆愣地看着她,似乎是第一次有人這麼喊他,耳朵一紅,最終有些不知所措地看向別處。
外頭的雨漸漸停止,陰沉的天也明亮了起來。
她與少年從藥店離開,不忘向店長阿姨揮手,“阿姨再見,謝謝阿姨!”
少年站在原地看着她。
她直奔到他面前,“周哥哥,你住哪裏呀?”
“我…就住在附近。”
“那好巧噢,我也住在這附近,哎呀,我得趕緊回家了——”她轉身欲要離開,少年拉住了她,“等等!”
“怎麼啦?”
“我能…能借你的髮夾嗎?”
少年像是鼓起勇氣開口。
她大方地將頭上髮夾取下,放到他手裏,“要好好保管噢,不準扔掉!”
…
阮顏回過神,情不自禁地笑出聲,“讓你好好保管,你還真的保管了…”
“是啊,一直保管着。”傅廷洲捏住她下巴,“誰能想到,以前撿我的小丫頭不僅帶我騙喫騙喝,還會撩人。”
她急紅臉,“你胡說…我才七歲呢,你就看上我了,你個禽獸!”
傅廷洲攬起她一縷髮梢,抵在脣前吻着,意猶未盡,“所以纔要等你長大,在費盡心思得到你。”
阮顏聯想到當年她才大一就有被傅氏錄取進入公司實習的機會,而且還是行政祕書。
不僅開出的薪水高,福利更是極好。
這對於當年急需要錢的她來說,無非就是一個巨大的佑惑。
可她也擔心,畢竟傅氏總裁是出了名的花花公子…
但最終在薪水以及福利的佑惑下,她還是選擇了任職。
仔細想想,以傅氏招聘職員的高要求跟條件,怎麼可能會挑一個大學生擔任行政祕書,還是實習生。
她還真以爲她是走狗屎運的!
原來這是一個只“針對”她的“圈套”。
“從一開始你就把我騙到你公司!”阮顏抓着他衣領低吼。
傅廷洲看着她炸毛的模樣,忍俊不禁,“你需要賺生活費,而我需要你,不就是個機會?”
“那應酬那件事…是因爲我?”
“不是你,還有誰。”
傅廷洲輕輕彈她額頭,皺眉,“酒量菜,被灌了不會拒絕,如果不是我找人看着你,你早就被欺負了。”
阮顏想起那次應酬,的確是有人一直幫她擋酒,後來還給她買藥…
所以這一切都是傅廷洲安排的。
“那你不說,當不認識我就算了,不也是跟別的女人…尋歡作樂。”
傅廷洲坐起身,慢條斯理整着被她撥亂的領帶,“那個時候傅家的人都盯着我,我無法鬆懈,如果我不以那樣的形象蠱惑傅家的人,你覺得他們知道我跟一個小祕書有一腿,會放過你嗎?”
阮顏沒了話。
肖瀾告訴她那些事的時候,她其實也猜到他那副放浪的風流模樣,跟傅家有關係了…
“那晚我被阮振明下藥的時候,你也還知道了?”
她也終於知道…
爲什麼傅廷洲當初會說,如果他不想,她得逞不了。
傅廷洲摟她入懷,細細吻她,“嗯,我故意讓你睡的,畢竟,我也饞你這麼久了。”
“你無恥…”
“費盡心思得到想要的人,我還在乎無不無恥嗎?”傅廷洲將她橫到腿上,抱在懷中,“那五年,其實我想過就算你不回國我也有辦法把你弄回來,不過看着某人跑回來撩我,勾飲我的時候,我挺開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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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顏深呼吸。
現在想起來,她是真的蠢!
一開始就被他“算計”了。
以爲自己是“獵人”,其實她就是他嘴裏的“獵物”!
“該告訴你的都告訴你了,現在是不是可以回去了?”
傅廷洲鬆開了她。
阮顏起身,眼珠子一轉,扶着額,“哎呀,有點暈機,人家想休息一會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