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的含義,南宸不可能聽不出來,而黎俊跟南蕖有段時間確實很親近,他拂了拂袖子,“所以呢,你是想說跟南蕖有關?”
傅廷洲吹出一縷煙霧,笑了聲,“她背後的人,你一定感興趣。”
南宸緊抿脣,臉色有所沉翳,彷彿聯想到了誰,“她怎麼可能…”
“如果當初那件事,就是她呢。”傅廷洲目光瞥向他的腿,“仔細想一想,除了她,誰會知道那個地方。”
南宸僵住,垂在身側的手不由擰緊,半晌都沒再說話。
阮顏聽着兩人的對話,雲裏霧裏,她只知道傅廷洲是在暗示南蕖跟那個魏淵有關係,而魏淵又是斷了南宸腿的罪魁禍首。想想,南蕖在南家生活二十餘年,就算南宸知道她不是自己的親妹妹,但至少跟南家的人都接受了她的存在,倘若南蕖沒有後來的這些事,南家並非會容不下她。
而南宸知道南蕖跟魏淵變成了一丘之貉,心裏大抵是不好受吧…
南宸並未停留多久,走後,阮顏跟傅廷洲折身回別墅。在玄關,她扯住傅廷洲,“南蕖會是因爲那個人才背叛南家嗎?”
她不是同情南蕖,只是不明白,南蕖不可能只是因爲對傅廷洲愛而不得,才變成這樣…
要麼她是被利用,要麼…
傅廷洲若無其事撣拂袖子,“你覺得她是被迫的那個?”
她收回手,“我不知道,我只是覺得她的人生起初應有盡有,在我被認回南家之前她什麼都不缺,明明前途無量,掌握一手好牌,卻能打到這種地步?”
簡直是爛透了。
傅廷洲掌心托起她面頰,波瀾不驚,“這世上,人性是最經不起考驗的,所有人生下來都是一張白紙,可後來白紙上寫着什麼只有自己知道。我從一開始就忌憚她。”
阮顏怔住,他的表情不是在開玩笑,聯合當初南蕖回國之後,傅廷洲一直護着自己的反應,也許可以理解爲他對南蕖沒有男女之情,可他卻說是忌憚?
傅廷洲胸膛鼓動,沉浮着,“我跟南宸當年被他發現,就是她告的祕。”
阮顏徹底愣在原地,難以置信自己所聽到的一切…
…
兩天後,京城氣溫驟降,下着小雨。南宸給她打電話,要約她見個人,她答應了。
差不多半個小時後,阮顏到餐廳赴約,南宸身邊帶着一個女人,女人年紀不大,留着一頭中短髮,染成酒紅色,上身穿了件皮衣外套,下半身是藍色的寬鬆牛仔褲,黑色運動鞋。她嘴裏似乎嚼着口香糖,臉上的煙燻妝並不濃,五官與輪廓頗有混血的味道。
阮顏回了神,“哥,她是…”
女人主動上前握手,“我中文名,李莎,我母親是泰國人,現在我是你保鏢。”
阮顏驚訝地看向南宸,“女保鏢?”
南宸笑了下,點頭,“我跟李莎很早就認識,她是拳擊手,在泰國打過職業賽,剛好離職了一段時間,我跟她商量過了,她願意。”
李莎微笑。
阮顏看着她,“李小姐普通話挺流利。”
“我爸爸是華裔,他從小教我普通話,我也算是半個華國人。你哪天去泰國旅遊,我也可以帶你,有我在,沒人敢嘎你腰子。”李莎倒是一點也不拘束,性格還挺直率。
三人一同用餐,阮顏想起傅廷洲說的那些話,望向南宸,然而話還沒說出口,南宸臉色驟然沉翳。
黎莎也注意到了,含着口香糖吹出了個泡泡,朝走來的幾人掃去兩眼。
阮顏轉頭,目光落在爲首的中年男人身上,他居然會出現?
魏淵自是看到了他們,絲毫不避諱,大搖大擺走過來,“哎喲,這不是南少爺嗎,真是巧啊。”
南宸捏了捏茶杯,向來溫和的他,此時的態度也冷了幾分,“倒是沒想到,你還敢出現在京城。”
“我知道,可當年的事只是個意外。”魏淵攤手,自顧自走到南宸身後,手搭在他肩膀,“我沒想到你會救那個野種,這才誤傷了尊貴的南少爺。您要是還介懷,我親自給您賠不是,如何?”
南宸冷笑,“你配得起嗎?”
魏淵收回手,目光落在阮顏臉上,“姓傅的那野種眼光不錯,就那張跟他媽一樣的臉,生來就會討異性歡心呢。不過沒關係,我們還是會再見面的。”
魏淵拂了拂袖子,帶着人離開。
阮顏擰緊拳頭,“他還能這麼招搖?”
南宸說,“身份都換了,估計是把自己洗白了。不管怎麼樣,這人的手段陰險,還是不要小看爲好。”
阮顏沒說話,總感覺事出反常必有妖…
用完餐,阮顏才返回傅公館,劉姨說傅廷洲今天一整天都在書房,沒去公司。她找來書房,傅廷洲兩腿交疊坐在沙發,戴着一副金邊眼鏡,僅穿着一件白色襯衫,長西褲,看起來斯斯文文,風度優雅。
當然,不熟悉他的人,是會這麼覺得。
傅廷洲翻過頁面,撩起眼皮看她,“這麼早回來。”
阮顏走到他面前,不知道是不是因爲魏淵的出現,讓她多了幾分忌憚,總擔心還會出些什麼狀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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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她心事重重,傅廷洲將文件擱下,“怎麼了?”
阮顏突然撲到他懷裏,在他意料外,他順勢抱起她腰肢,將她橫到腿上,“怎麼突然這麼黏着我了?”
她嗤笑,下巴抵在他肩膀,“傅先生不喜歡我黏着啊?”
他悶笑,吻她脖頸,“大白天的,你這是佑惑我。”
阮顏被他吻得渾身酥麻,面頰緋紅,她輕聲問,“什麼時候把票給補了。”
傅廷洲停下,擡頭看着那張近在咫尺的面孔,“你不是在騙我?”
她道,“我認真的。”
他笑了聲,淺嘗輒止吻她脣,一釐釐糾纏,“等一切結束了,一定。”
阮顏捧住他臉頰,皺眉,“你又說這話!”
他眉梢輕挑,“就算我現在想娶,南家的人願意嗎?傅家的底在沒洗清之前,我不能委屈了你,待傅家何時清清白白,我定三媒六聘娶你進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