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昏光影穿透樹葉縫隙,灑在綻放玫瑰的花圃,金色的光斑在微風中搖曳,如夢似幻。阮顏光着腳丫子踩在他腳背,隨着他的步子而移動,他視線全程落在她那張嬌豔動人的臉上,彼時的他們,彷彿忘卻了時間。
暮色漸深,阮顏才同傅廷洲一起進屋,她低頭看傅廷洲的腳,“我踩了你這麼久,你沒事吧?”
他說,“腳麻了。”
阮顏尷尬。
旋即頭頂響起他的笑,“騙你的。”
“行了,我會記住的。”
傅廷洲看着她,“突然想要學雙人舞,是因爲曲市長千金的生日宴?”
她驚訝,“你知道?”
他扯下領帶,纏在手腕,“我跟曲市長老熟人了,能不知道嗎?我還知道曲家千金是藝術專業,禮物可以準備…”
“你這麼瞭解曲家千金?”
阮顏盯着他瞧。
傅廷洲將她攬入懷中,“跟曲家千金交好,對你在圈中有很大幫助,我這是替你打聽的。”
見她沒說話,傅廷洲徹底笑出聲,捏了捏她臉蛋,“小醋精,不信我?”
阮顏拿開他的手,“其實鍾老介紹我認識他們,也是你的意思吧?”
仔細想想,鍾老這般幫助自己,也不完全是看重她的能力,她這條路有人替她鋪着,纔會這麼坦蕩。
“不是。”
她將信半疑,“不是嗎?”
“鍾老不是那種只會看面子的人,如果他覺得你不符合他的要求,即便是我說破嘴皮子,他也不會幫你。”
阮顏怔愣。
傅廷洲撫上她臉頰,視線定格在她面孔,“我只是將你介紹給他,但你是靠自己得到他的認可,我想替你打通京圈的人脈,只是想你少走一些彎路,不過你確實要比我幸運。”
阮顏低垂着眼,內心深處彷彿被什麼觸動。
她所以爲自己瞭解的他,但實際上並不瞭解,相反,他卻很瞭解自己,他知道自己所需要的,以及想要的…
這樣的男人,是真的很難讓人不心動啊。
…
隔天,阮顏前往一傢俬人畫廊看畫,偏偏不巧,在畫廊裏碰到南蕖與兩位名媛迎面走來。
南蕖看到阮顏,臉上不着痕跡地僵了下,旋即笑着走來,“姐姐,你也是來買畫的?看來你也是要出席曲小姐的生日宴了。”
聽到南蕖喊她“姐姐”,那兩個女人也並不驚訝。早就聽聞南家找回失散多年的真千金,而真千金容不下南蕖,還讓南家將她趕了出來,可想而知這真千金心機有多重。
阮顏也笑,“挺巧啊。”
“是挺巧,不過姐姐若是想要送畫,那也得懂畫纔行,畢竟曲小姐專研藝術,也不是什麼畫都能入她的眼。”
南蕖這番話無疑就是在暗示她不懂得藝術這行,畢竟在被南家認回之前,她只不過是阮家養女。
而阮家在京城只是小門戶,連上流圈子都擠不上。
她身側的名媛嗤笑,“你這不是爲難你姐姐嗎,她流落在外這麼多年,世面都沒見過,哪裏懂得這些啊?”
“是啊,也就是運氣好,是南家真千金罷了,但南蕖姐你一直在南家長大,所接受的都是高等教育,就算某些人有南家的血脈,也比不上南蕖姐你。”
聽着她們的奉承,南蕖故作謙虛,“你們就別拿姐姐跟我做比較了,我又哪裏比得上姐姐呢。”
對她而言,阮顏再如何躋身上流社會,也不過徒有其表罷了。
就算她是南家真正的女兒,她也不如自己!
阮顏看着她,聳肩,“沒辦法,誰讓我聽的狗叫比見過的世面還多呢。”
她身側的名媛不悅,“你罵誰是狗呢?”
“啊,我罵你們了嗎,怎麼就對號入座了?”
阮顏表情無辜。
“你——”
南蕖拉住她,看着阮顏,“姐姐,我只是在好心地提醒你,畢竟姐姐如今已被認回南家,倘若在生日宴上出了岔子,也不好向爸跟爺爺交代不是嗎?”
阮顏點頭,“的確,不過怎麼辦呢,我還真不懂畫。”
南蕖與身側的名媛眼神對上,笑着說,“沒關係,這畫廊是我閨蜜淩小姐開的,不如我就讓她代姐姐你挑一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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淩小姐將工作人員喊了過來,工作人員畢恭畢敬,“老闆。”
“去把昨天收進倉庫裏的那幅畫拿出來。”
工作人員怔愣,“可是那幅畫…”
“讓你去就去,別那麼多廢話。”
工作人員最終離開,阮顏看着工作人員的背影,若有所思。
沒多久,對方將倉庫收納好的畫作取出,帶到阮顏面前,淩小姐給她介紹,“這幅畫可是馬蒂斯的名作,他被稱之爲法國野獸派創始人,我在法國度假的時候就拜讀過他的作品,你要是看得上,我便將此畫送你了。”
阮顏挑眉,“這麼大方?”
南蕖說,“淩小姐向來很大方,原本這幅畫她是打算留給我的,不過比起我,姐姐或許更需要。”
阮顏看着那幅畫,摸着下巴深思熟慮片刻,揚起嘴角,“好,那這幅畫我就卻之不恭,收下了。”
阮顏給工作人員寫下配送地址後,叮囑,“要儘快送噢。”
等她離開畫廊,淩小姐與身側的名媛笑了起來,“還南家真千金呢,果然真是不懂藝術,隨便拿一幅畫忽悠她,她還真信了。”
“可不是嘛,她剛纔那痛快的表情,等到了曲小姐生日宴上,她把這畫拿出來,我都能想象那場景有多丟人。”
南蕖垂眸,眼底掠過一絲得意。
倉庫裏的畫都是一些見不得人的劣質作品,並非什麼名人着作,而那些畫賣的就是像阮顏那種不懂藝術但喜歡裝懂的俗人。
等到了曲小姐的生日宴上,她拿一幅劣質畫冒充馬蒂斯的作品,想必,也會貽笑大方吧…
兩日後,曲市長千金的生日宴於洲際酒店宴會廳舉辦,到場的多數都是些富家子弟,名媛。
“曲市長的千金聽聞剛從國外留學回來,以前的生日都是在國外過的,今年纔回國,難怪曲市長會爲女兒舉辦這場生日派對呢。”
“可不是,曲市長膝下只有這麼一個女兒,疼愛着呢。”
阮顏挽着南宸的手臂走進宴會廳,場內的視線瞬間聚集在他們身上,有的交頭接耳議論,“南家的人也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