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阮顏剛進門就聞到飯菜濃郁的香味,正想着傭人手藝都這麼好了,直至望見廚房裏那道身影才知道,是傅廷洲。
傭人走來接過她手裏的包,“小姐,姑爺他說要親自下廚,我們實在是攔不住…”
阮顏笑了,“他想做,誰也攔不住啊。”
她走向廚房,男人背影頎長,挺拔,典型的肩寬腰窄比例,此時連穿戴不合身的圍裙都有毫無違和感的迷人,尤其他心無旁騖的樣子。
阮顏湊到他身後,伸出手環抱住他腰,下巴抵在他肩膀,“天啊,這是誰的家庭煮夫?”
傅廷洲偏頭看她,“油煙味重,先出去等着。”
“媽咪,爹地做飯好香啊!”星意從樓上跑下來,看到媽咪抱着爹地的畫面,捂住眼睛,又忍不住透過指縫看,“媽咪你在幹什麼?”
阮顏咳了聲,抽出手,“給你爹加油打氣。”
晚餐做好後,另外兩個孩子寫完作業便也下樓了,南陌看着桌面豐盛的晚餐,“這都是爹地做的?”
辰安點頭,“爹地做飯比媽咪都好喫!”
阮顏敲他腦袋,“有爹了就知道踩一捧一了。”
他吐舌頭笑。
傅廷洲將擱在桌面的手錶戴上,“今天跟鍾老喫過飯了,現在還餓嗎?”
她擡頭,“喫過一次飯就不用再吃了?”
他笑,“我這不是擔心飯局上有什麼長得好看的男人,怕你迷了心竅,晚飯都喫不下了。”
阮顏還真想到了白厲,是長得挺好看…
傅廷洲見她居然真在想別的男人,眯了眸。
星意歪着頭,“還有比爹地好看的男人嗎,我覺得我爹地纔是最好看的!”
傅廷洲擡手揉她腦袋,女兒果然都是貼心小棉襖,“謝謝誇獎。”
…
夜色漸濃,看着孩子們也都入睡了,阮顏退出房間,輕輕關上門,一轉頭就被出現在身後的傅廷洲嚇了一跳。
走廊沒開燈,昏暗中突然冒出一個黑影,能不嚇人嗎?
她拍着胸口,咬牙,“傅廷洲,你故意的吧?”
傅廷洲輕笑,“孩子們都睡了。”
“睡了。”
他點頭,“那接下來就是私人時間了。”
沒等阮顏反應,傅廷洲抱起她,回臥室。
兩人倒在牀上那一刻,傅廷洲解開襯衫鈕釦,用力吻她,她氣喘吁吁,“我就跟鍾老他們喫個飯,你還真喫醋了。”
“誰說我喫醋。”傅廷洲指腹碾過她柔軟的脣,悶笑,“鍾老肯帶你認識那些人,說明他重視你。”
她小聲,“那你這是做什麼?”
傅廷洲吻她眼尾,聲嗓低啞,“我只是擔心…哪天你人脈廣了,接觸到那些圈子遇到比我更好的人,不要我了呢。”
阮顏愣住,雙手捧過他臉頰,“你,吃錯藥了吧?”
他會擔心這個?
他握住她手背,目光晦暗,透着落寞,“我既希望你飛得遠,也擔心你飛得遠,雖然我對我自己有把握,但…外面的佑惑很大,誰也不敢保證能受得住初心。”
阮顏忽然笑了,抱住他脖子,“傅廷洲,你是不相信我?”
他垂眸,“我沒說不信你。”
阮顏翻身,跨坐在他身上,“家裏有個會勾飲人的男狐狸精,我哪還有精力看外面的,就算看臉吧,你這張臉…”
阮顏俯下身,手指撫摸他輪廓,嗤笑,“是我的菜!”
他眯眸,“所以你就看上了我的臉?”
“我也不知道我爲什麼會栽在你手裏。”阮顏趴在他懷裏,想着以前的事,“或許是因爲我被你下蠱了?”
傅廷洲笑而不語。
其實從她回國勾飲他的那一刻起,她就已經掉入他的陷阱了…
與其說是她勾飲他。
倒不如說,是他一步步引佑了她。
獵人與獵物的故事裏,她是“獵人”,但他又何嘗不是僞裝成“獵物”的“獵人”呢?
…
昨晚跟他有些激烈了,導致她睡過了頭,看着窗外天都敞亮了,她欲要起身,身後橫來的手臂把她拽入懷裏。
阮顏轉頭看身側纏着自己的男人,“你還在?”
頭頂傳來他的笑聲,“陪你多睡會兒。”
被他這麼抱着,她還真不想挪窩了,果然男色誤人!
此時手機響起,阮顏翻出手機一看,是母親。
她坐起身,“媽?”
“小顏啊,你爺爺喊你回來一趟,媽在家等你。”
阮顏從南夫人口吻聽得出,似乎是有事了,她笑着應聲好。傅廷洲也聽到了談話聲,起身替她收拾,“我陪你。”
她笑,“好啊。”
傅廷洲開車送她到南家大門,她下了車後,傅廷洲將她的手提包拿給她,“我在這等你,有事,給我消息。”
阮顏看着他,大概他是擔心南老跟南夫人不待見他,所以並不打算進去。
她抿緊脣,忽然上前一步,扯住他衣領,他猝不及防彎了腰。
阮顏吻在他脣角,“給你的獎勵。”旋即鬆開手,疾步邁入庭院。
傅廷洲指尖撫過脣角上殘留的餘溫,笑紋愈深。
阮顏進屋後,纔到玄關便聽到南蕖的聲音,“爸,爺爺,我也是才知道姐姐一直出入那些場所應酬,如今姐姐的身份都公開了,我很擔心若是這些消息被不良媒體公佈,也會給姐姐帶來不好的影響。”
“喲,出院了呢。”
聽到阮顏的聲音,南蕖表情稍稍一變。
南戰手指敲着桌面,正對着那幾張照片,“這些照片是怎麼回事?”
阮顏走到桌前,將照片拿起,幾張照片都是昨天她跟鍾老等人喫飯的畫面,不過,拍攝角度明顯是斷章取義了,不拍他們的正臉,只拍到背面。
她笑,“我怎麼知道照片是怎麼回事,我就赴了個飯局而已,被人拿來大做文章,也太冤枉了吧?”
南蕖看着她,“姐姐,你如今已經是南家千金了,飯局應酬這種事,以你的身份根本不需要親自出席,倘若讓別人抓到什麼把柄,對南家的影響也不好。”
字字句句都是替南家的顏面着想,也都在踩她擔不起南家千金的身份。
阮顏忽然笑了,看着品茶的南老,“爺爺,我們南家如果需要合作上的應酬,而且這個合作非常重要,以哥哥的身份,他會出席嗎?”
南老拂了拂杯蓋,“自然會啊,與人合作那跟人家喫個飯什麼的,都是講究,經商之道歷來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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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顏看向南蕖,挑眉,“哥哥是南家長子,他都能爲了事業以身作則,賞臉跟人喫飯,怎麼到我這就有影響了?”
“我…可你畢竟是女孩子,在應酬上,女孩子總會喫虧的。”南蕖說完,拉着南戰的手,“爸,我只是擔心姐姐喫虧而已,可姐姐總對我有誤解…”
“阮顏,小蕖說得沒錯,你畢竟是女兒家,以後那些無用的應酬跟飯局,你還是少點去…”
南夫人捏緊手中的杯子,一下子火冒三丈,想離婚的念頭都閃出來了,“女兒家怎麼了,我當年要不出來做生意你能認識我?”
“老婆,我在說正事。”
“我也在說正事!”南夫人重重擱下茶杯。
南蕖眼眶通紅,“媽,你不要跟爸爸吵架,我…”
“爺爺~”
阮顏撲到南老身側,抱住他手臂,撒嬌,裝白蓮花,誰不會啊?
“爺爺,您孫女我可真的忍不了,昨天我跟鍾老項老還有曲市長,白家大少爺一起喫飯,怎麼就成了給南家丟臉了!”
阮顏委屈地靠在他肩膀。
南蕖驀地愣住。
南老驚訝地看着她,“你昨天是跟曲市長他們喫飯?”
“是啊,鍾老介紹的,他是京大教授,您知道吧?”
“我當然知道,還有那個項老,他是…”
“京大醫學院腦科專家,人家是博士呢!”南蕖笑了起來,“我不是在做腦機接口研究嘛,有項老他們支持,那我這是給您長臉啊!”
南老聽聞,朗爽地笑出聲,“你這孩子,藏得倒夠深的,原本爺爺還想帶你認識這些人呢,沒想到,都不需要我出馬了,你自個都認識了。”
南戰這會兒愣是什麼話都說不出口,總覺得自己似乎有些偏激了,關鍵這些照片是南蕖帶回來的…
南蕖心下一咯噔,急忙解釋,“我…我不知道姐姐是跟曲市長他們喫飯,原來這都是誤會,那真是太好了…”
該死的…
她讓人去盯着阮顏,想辦法曝出對方的醜聞,結果讓她搬石頭砸自己腳!
“誤會?”阮顏嗤笑,“你就是想讓我被誤會吧,拿着幾張照片到爺爺面前搬弄是非,要不是鍾老他們能給我作證,我怕是要啞巴喫黃連了。”
“不是的,姐姐,我沒有這麼想…”南蕖急得都要哭了,怎麼看都是被咄咄逼人的那一個。
南夫人跟阮顏對視了眼,旋即看向南老,“爸,我的項鍊前幾天被偷了。”
南老疑惑,“項鍊?”
“是媽留給我的那條。”
南戰也急了,“什麼時候被偷的,你怎麼現在才說呢。”
“爸壽宴那天,我哪能大張旗鼓的宣揚啊,我也是纔想起來。哦對了,管家。”南夫人喊來管家,問,“青嫂呢,我好幾天都沒見到她了。”
南蕖聽到“青嫂”,手微微一抖,緊緊握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