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江成就是傅家的“定時炸彈”,而他知道這一切,所以他就是最有力的“證據”。
他選擇置身事外,是爲了讓傅家其餘人內鬥,恐怕連傅老都不知道,他這個大兒子不僅有祕密,還巴不得他跟傅廷洲鬥個你死我活。
傅家最聰明的人,如果不是傅廷洲,那就是他。
不爭不搶的性子,恰好對生性多疑的傅老來說,是最值得信任的人選。
傅老能捨棄傅海成,那是因爲傅海成那未出生的孩子,他有了孫子,關鍵他還有個大兒子靠得住。
傅江成驟然一笑,“所以呢,你是希望我幫傅廷洲?”
“傅廷洲若真的背鍋,坐了牢,傅老至此洗白乾淨,可你想過嗎?沒了傅廷洲,楊女士跟你的兒子就能安然無恙?你的妻子,甚至傅老得知他們的存在,又會放過他們?”
傅江成咬牙,“這些事用不着你來操心。”
“我只是提醒你,楊女士跟你的兒子都想要過正常的生活,而不是躲躲藏藏,他們母子倆是因爲你纔不得不躲起來,你問過這樣的生活是他們想要的嗎?每天驚心膽顫,生怕被人發現,他們沒有錯,錯在他們跟了你,你能給他們真正想要的安生?”
躲在屋內的楊淑聽到外頭的話,捂着眼,紅了眼眶。
就像是終於被人理解的她,再也抑制不住,直奔到客廳,哭着說,“江成,我受夠了這樣的日子,要麼我們分開,我帶着年年離開京城去哪都好,我不想再這樣躲躲藏藏了。”
“淑兒——”傅江成起身,可看到楊淑痛不欲生的表情,他跌坐在沙發,捏緊的拳頭鬆了鬆,“阮顏,你若是能答應我一件事,傅廷洲的事我就鬆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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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顏一口答應。
下午,她從蔚藍公寓回到傅公館,進屋便見傅廷洲坐在餐檯倒酒,他袖口微微挽起,露出腕錶,腕錶款式仍是她買的。
一柱光影暈在他眉眼,像罩着一層陰影,她分辨不清他的神情。
他端起酒杯,聽到腳步聲,望着她,“回來了。”
阮顏視線掠過桌面,“傅先生真有情調,一個人喝調酒。”
他凝視玻璃杯上倒映的人影,聲音悶啞,“你去津城了。”
她跟他唱反調,“我去什麼津城,我就是想跑路,結果發現護照忘帶罷了。”
傅廷洲看着她,“孩子也忘了帶?”
“關你屁事。”
阮顏欲要走,傅廷洲放下酒杯,邁上前幾步扯她入懷,她猝不及防撞在他胸膛,渾身每一寸都溫熱,“我跟你道歉。”
“你以爲每次道歉都管用?”阮顏仰頭看他,“傅廷洲,你總是自以爲是,根本沒顧及過我的感受,你就是個獨裁者只一味相信你自己所聽到的看到的,我真是受夠你了!”
她掙脫他的桎梏,直奔進電梯。
傅廷洲在原地站了很久。
阮顏回到臥室關上門,她靠在門後,情緒低落,不信任與猜忌是他們之間最大的問題。
都說愛人者卑微,可她不想要這樣的卑微,她只想要得到尊重與信任。
傅家的事,是她沒了解全部真相纔將他牽連,可她該做的都做了,所以她所做的一切都不值一提嗎?
還是說,他只想養一個聽話安分的情婦,一個只能被關在精緻漂亮籠子裏的金絲雀,每日等着他興致好時的愛撫與投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