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即便沒點明是誰,阮顏用膝蓋想都知道,拍開他的手,“傅先生能跟那個姓南的走得近,我就不能跟那個姓南的走近了?”
他氣笑了,“跟我繞口令呢?”
“明明是傅先生玩雙標。”阮顏鼻息輕哼,別過臉。
傅廷洲虛虛實實挨近她,“那不一樣。”
阮顏嗤笑,“是啊,南蕖是你未來的老婆,我跟南先生只是單純的生意往來,不合適對吧?”
傅廷洲鬆了鬆袖子鈕釦,漫不經心,“知道就好。”
阮顏斂住笑,轉身進大堂。
傅廷洲一整個下午都待在她的工作室,阮顏跟裴敬到數據室內測代碼,傅廷洲也都在。
裴敬回頭看了眼,小聲,“顏姐,傅總他…”
她頭也不回,“忍着吧,誰讓人家給我們砸了一個億呢。”
一個億…
這可不是小錢。
測試期間,阮顏坐在電腦前不斷修改代碼,腦機接口設備的數據工程相當繁雜,步驟也麻煩,並不是一天兩天就能有結果,很多科技研究都是花了十幾年甚至幾十年的功夫,才得以有突破,需要不斷測試,更正,再測試,這些都還只是初步階段。
傅廷洲目光全程都在她身上。
她對每一份工作都相當盡力,認真,即便當初她還是自己祕書的時候。
只是,那個時候他並不清楚她的專業領域以及這份獨有的魅力。
他手扶在她背後的椅子,微微彎下腰,“工作室就你們四個,忙得過來嗎?”
阮顏擡頭看他,“這不是纔剛開始嗎,再說了做這行的人哪有這麼好招。”
他眉梢輕挑,“你不問,怎麼知道有沒有人。”
她還沒說話,裴敬在一旁尷尬道,“顏姐,咱們確實還缺幾個人手,而且得對信息設備以及硅芯片有豐富的瞭解跟知識。”
阮顏舔了舔乾涸的脣,乾笑,“這方面的專業人員也在別的科技公司,挖人也需要錢啊,公司目前尚未穩定薪酬都得沒了一半吧。”
她可是把身家都壓在工作室上了,怎麼說不求快,但求穩定!
傅廷洲瞧着她心疼錢的表情,忍俊不禁,他直起身,“算你運氣好,我認識的一個教授是這塊領域上的瘋子,他也許感興趣。”
阮顏驚詫,他這是在幫她?
裴敬激動起身,“這是真的嗎?”
他點頭。
阮顏低垂着眸,不知道在想什麼。
第二天傅廷洲真就帶着她到京郊外的一處四合院拜訪他所說的那位教授。
對方六十來歲,着裝也相當的樸素,一經她打聽才知道,人家是真正的科研人士,雖退休了,但名氣很響亮。
阮顏上大學那會兒,就聽說過這位“鍾教授”了,確實是個科研“瘋子”。
鍾教授搖着蒲扇坐在院子的綠藤下納涼,“小傅啊,怎麼有空跑我這裏來了?”
傅廷洲向他說明來了來意,又向他介紹阮顏,阮顏頷首,“鍾教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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鍾教授點頭,當即知道他的用意,“原來是想讓我幫你女朋友啊,小傅啊小傅,你還是不太瞭解我。”
傅廷洲笑了笑,“哪不瞭解了,您向來都重視在科技研究上面的人才,她專業雖是信息工程,但目前接了個項目您肯定感興趣。”
鍾教授揮手,“我纔不信。”
阮顏走向他,稍稍欠身,“鍾教授,腦機接口設備的研究,您真的不感興趣嗎?”
他愣住,從搖椅上站起身來。
如傅廷洲所料,他確實感興趣了。
對方招待他們進屋坐下,阮顏也不吝於細說數字科技對這腦機設備的研究,鍾教授摸了摸下巴,打量阮顏,“你哪個大學的?”
“京大。”
“信息技術工程專業?”
她點了頭。
鍾教授一巴掌拍向傅廷洲後腦勺,“你小子老牛喫嫩草,大學生都不放過!”
這舉動都讓阮顏驚訝,當然她更驚訝於對方跟傅廷洲的關係,還沒能回過神,傅廷洲苦笑,“她早就畢業了,孩子都有了。”
鍾教授氣急敗壞,“孩子都有了!孩子都有了也不見你請喜酒,你就這麼對待你的恩師!”
“還沒結婚…”
“讓人家姑娘未婚先孕,你好意思說!”
“鍾教授…”阮顏當即插話,表情尷尬,“那個,我跟傅先生的事很複雜,要不咱們還是言歸正傳吧。”
鍾教授瞪了他一眼,這纔沒繼續這個話題,也好在,鍾教授願意幫忙,主動給了阮顏聯絡方式,讓她有什麼不懂的地方隨時聯繫。
談話結束後,鍾教授留他們下來吃了個午飯,走時,還親自送他們到門口。
等上車離開,阮顏這才轉頭看他,“鍾教授是你的恩師?”
傅廷洲鬆了鬆領帶,飯間他陪鍾教授喝了兩杯白的,向來喝不慣白酒的他,胃這會兒有些難受,“是啊。”
阮顏見他不舒服,“你要不要休息一會兒?”
傅廷洲摟住她腰肢往懷裏帶,腦袋靠着她,“好,那我就休息一會兒。”
她沒推開。
…
傅公館。
阮顏將傅廷洲扶回臥室,替他褪掉了西裝外套,他靠在牀頭閉目養神。
劉姨走了進來,光站在門外就聞到酒氣,“先生這是喝酒了嗎?”
“喝了些白的。”
劉姨一聽,面色驟變,“先生不能喝白酒的!”
阮顏愣住,驀地看向傅廷洲,他不能喝白酒?
傅廷洲緩緩睜眼,“替我倒杯溫水吧。”
劉姨下來端來溫開水,阮顏在門外接過水杯,走到牀邊,遞送到他嘴邊。
看着他喝下,阮顏蹙眉,“你不能喝白酒,爲什麼不說?”
她在他身邊當了三年的祕書,從來不知道傅廷洲不能白酒的事,想到以前應酬的時候,他確實很少沾酒,不過看心情,盡興時就喝一兩杯意思意思,一般就是不碰,哪怕是長輩敬酒他也拒絕得乾淨利落。
因爲他是私生子,明着拒酒,不給面子,別人或多或少都看不慣,但明面上沒說什麼,私底下卻沒少議論。
所以傅廷洲自我,目中無人的標籤基本都在酒局上流傳。
仔細一想,除了啤酒紅酒,確實沒見他喝過白的。
傅廷洲看着她發笑,聲嗓低啞,“我要說喝不了,你不得替我喝了,就你那酒量還是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