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阮顏被電話吵醒,她迷迷糊糊地伸手摸索手機,接聽在耳邊,對方聲音有點熟悉,她想了半天,乍然清醒,是南先生。
似乎察覺她剛睡醒,“打擾到你了嗎?”
阮顏掀起被子下牀,“倒沒有,南先生有事嗎?”
“阮小姐不是說了,既是朋友,那我若有事,隨時恭候嗎?”
阮顏揉着鼻樑骨,她確實這麼說過,但她也沒想到對方真的會聯繫她啊。
南宸約她在畫廊見面,阮顏洗漱後,匆忙吃了幾口早餐便出門了,到了畫廊,一名保鏢出來接應她。
穿過一條長廊,來到寬敞的草地,一條碧綠湖泊水面倒映着對岸的高樓建築,沿着鵝卵石道走過園林,有個別緻的咖啡館。
屋內沒什麼客人,位置空蕩,顯然是包了場。
南宸坐在臨窗位置,靠着湖泊景緻,身上的條紋西裝筆挺板正,一絲不苟,氣質依舊淡雅如蓮。
阮顏走到位置前坐下,碰見服務員拿着點單本走來,便點了杯拿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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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先生還挺早啊。”
南宸抿了口手裏端着的咖啡,“也不早,只是閒來無事,剛好又想到阮小姐。”
阮顏頓住,從黑客大賽過後,這南家大少爺只見過她一面,但卻有一種好像認識很久的錯覺?
“阮小姐是要決定自己開公司嗎?”
她笑了笑,“目前是這麼想的,不過還沒籌備好。”
南宸點頭,擱下杯子,“缺乏資金?”
阮顏看着他,忽然笑了,“資金倒是不缺乏,不過南先生這麼問,莫不是想給我投資吧?”
“也不是不行。”
阮顏驚訝,“我隨便說說的。”
南宸擡起頭,與她四目相對,眉眼間暈開一道難以察覺的笑意,“如果阮小姐缺乏的話,可以開口。”
阮顏笑而不語,待服務員將咖啡端上來,她捏住杯耳,意味深長道,“我跟南先生也一共才見過三次面,南先生就算真的賞識我的能力,但似乎有些熱情過頭了吧。”
她不相信天上掉餡餅這等好事。
何況對方還是南家大少爺。
南家在京城是顯赫大戶,連傅家都要趕上討好,無緣無故就幫她,說沒別的意圖,她能信?
然而南宸並不敏感她這句話,臉上無半分怒意,“只是覺得我跟阮小姐有緣罷了,讓阮小姐誤會了,很抱歉。”
阮顏喝了口咖啡,“我只是個籍籍無名的小人物,沒有什麼家世背景,我只是覺得南先生與我並不算熟悉,卻願意幫助我,讓我有些困惑罷了。”
南宸指尖摩挲杯口,眉眼黯然,“即便有家世背景傍身,我也不過是個殘疾,與我交好之人衝的不是我本人,而是我的背景,我比阮小姐也好不到哪裏吧。”
得,用腿疾“賣慘”,博他人信任,這招高明。
阮顏靠在椅背,“南先生很傅先生關係很好嗎?”
“一般,不存在好或者不好。”
“那南先生應該很瞭解傅先生吧?”
阮顏雙手托腮,看着他,她的打算被對方看出來了,對方不疾不徐笑,“你想了解傅廷洲,不應該去問他本人嗎?”
阮顏故作嘆氣,“問有什麼用啊,他註定是你未來的妹夫,像我這樣的人最後只能下場。等南小姐回來,再給我施壓什麼的,我恐怕日子也不會好過吧。”
她其實是在試探南小姐對此事的態度。
傅廷洲風流這麼多年,傅家跟南家從未插手,前數日她被跟蹤,雖然還不能斷定是不是跟林清雅的父親有關,但既然是奔着她來的,那就是得跟傅廷洲扯上關係纔會盯上她。
而且林清雅就只是爲了幫閨蜜出頭,綁架她?
一個正常人用腦子想想也不可能幹這種事吧,除非林清雅確實腦子不好,又或者,有人推波助瀾就說不準了。
南宸也是聰明人,聽出了她的弦外之音,“你是怕小蕖會因爲你跟傅廷洲在一起的事,報復你嗎?”
她直言不諱,“我當然怕啊。”
南宸搖頭,“那你倒是多慮了,畢竟在這方面上,小蕖並不是不瞭解傅廷洲。”
阮顏沒說話。
南小姐都知道傅廷洲在外玩得有多瘋,他那麼多女人卻只針對她一個,確實說不過去了。
可能是她多想了吧。
二人待了片刻,十點才離開,保鏢替他推着輪椅,與她並行,“你開車來的嗎?”
阮顏停下腳步,轉身面相他,“是啊,所以就不用勞煩南先生送我了。”
他點頭,目送她先走。
待阮顏身影消失,南宸從懷裏摸出一張照片,沉思了很久。
停車場。
阮顏翻包摸出車鑰匙,一蹦一跳走向停泊的車前,她忽然止步,一個戴着帽子的男人此刻出現在她身後,用刀抵在她脖子威脅,“不想死的話,就跟我們走一趟吧。”
阮顏配合地舉起雙手,對方當即將她拽上一輛面包車。
車內有四個人,一男人用繩子捆住了她的雙手,旋即給她戴上了頭套。
車子走了很久,約莫二十多分鐘才停下。
緊接着車門拉開,她被人粗暴地從車裏拽下,很快,頭套被人摘了下來,適應了黑暗,突然見了光,也引得她眼睛不適地眯起。
這是棟廢棄的樓盤,只有五層,沒有封頂,還都只是毛坯。
很快,在那幾個人中,她看到了熟悉的人。
還真是林賢。
“林董?”阮顏故作驚訝,“您這是何故呀,您女兒糊塗就算了,怎麼您也糊塗至此呀!”
林賢拄着柺杖走到一旁,並不理會她這些話,轉頭對身側的人,“消息發給他了嗎?”
男人說,“已經發給傅總了。”
“好,按照計劃行事。”林賢話一落,兩個男人上前摁住阮顏,將她帶到沒被封住的窗口,她這纔看清她所在的樓層是頂層。
她回頭看向林賢,“你綁架我,是爲了引傅廷洲過來?”
林賢冷哼,“我就是想知道,傅廷洲既然這麼珍視你,如今你落到我手裏,他是會選擇救你這個情人,還是選擇自保求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