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您有事兒?”
白落梅心驚肉跳,不寒而慄,說話聲都降低了好幾個度。
爺啊!
任務已經完成,不帶這樣嚇人的!
再這樣下去,她膽子都要被嚇破了!
難道四爺知道她一切都是裝出來的?
不行不行!
這些天爺的目光總是放在她身上,這要是回府後,爺仍舊如此,豈不是糟糕?
白落梅心裏兩個小人正在吵架,吵得她心亂如麻。
“你今日做的不錯,值得嘉獎,回府後,許你與蘇格格同住月白居,可隨意進出王府,”四爺淡然,一番話卻讓白落梅差點沒高興的飛起。
老天爺啊!
你總算是看不慣老孃危機四伏,要給老孃開小竈了!
白落梅又驚又喜,偷樂。
四爺見她久久不開口,又見她偷偷的樂呵,薄脣微啓,“怎麼,爺的賞賜不夠重?”
“不不不,爺,您對妾身實在是太好了,妾身對您簡直是佩服得五體投地!”白落梅心裏歡喜,面上卻是雲淡風輕。
隨着四爺一聲令下,衆人紛紛上馬上車。
白落梅正要跑到後邊的小車內,卻被四爺叫住,用眼神示意她與自己同乘一車。
下一刻,白落梅愣在了原地。
搞什麼鬼?
這可是回京城,讓人知道她一路上與四爺同乘一車,豈不是要引來無數帶着寒芒目光?
“爺,周先生是爲大才,您一向是重視人才的,如今周先生已經答應隨您一同回京,就應該讓周先生一路上坐得舒服一些,大車空間大,坐墊又軟,周先生坐在車上也能舒坦!”
白落梅笑盈盈的解釋,實則心裏頭已經是亂的一批。
跟他呆在一塊,白落梅一刻也不敢鬆懈。
就是呼吸都得小心翼翼,生怕自個兒哪裏做的不好惹怒了這位“冷面王”,給自己帶來滅頂之災。
四爺似乎看透了她的小心思似的,不冷不熱開口,“周先生安排好家中之事再入京,不與我們同行。”
完了完了!
爺來真的了!
一看到他那犀利的眼神變得溫柔,白落梅只感覺自己就要被喫幹抹淨,驚慌失措,向一旁的小桌子、李正等人投去求救目光。
都別杵着啊,救命啊!
“白格格,您是爺的人,與爺同坐一車再正常不過了!”
小桌子叛變了!
“主子也是好心好意,擔憂您身上的傷勢,唯恐您坐的不舒服一路上顛簸致使傷勢越發嚴重,白格格,您就別再猶豫了,儘快上車啓程吧。”
疾風毫不猶豫的站在自家主子爺一邊。
李正剛要開口,白落梅一記刀眼甩了過去。
都是一羣沒良心的!
沒個好人,眼睜睜的看着她被拽進“狼窩”無動於衷。
白落梅心不甘情不願隨着四爺上了馬車,一個不注意直接撞在四爺懷裏,突然四爺的手收緊,將她牢牢的鎖在懷中,“爺……”
“本王還未曾想到,有人會如此深愛本王。”
“白格格有心了,待白格格傷勢好轉,本王再寵幸與你,眼下不可急,以免傷勢越重。”
四爺充滿磁性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
白落梅心裏一萬匹馬奔騰。
臥槽!
爺該不會是誤以爲她剛纔是投懷送抱,主動求歡?
親孃啊!
她看上去有那麼飢渴難耐嗎?
爺,你什麼眼神?瞎了?
白落梅尷尬的從他懷裏抽身,迅速躲在角落,“爺說的對,妾身實在是太不中用了,身上底子太薄了,沒個一年半載這傷勢養不好,掃了爺的興致。”
“不過爺不用擔心,在府上不是還有婉格格、年側妃還有福晉,她們可是一直掛念爺,就想着等爺回去,好與爺共浴愛河!”
“特別是婉格格,如今婉格格小產,心情低落,最是需要爺安慰。”
退!退!退!
不乾淨的想法趕緊的消失!
她還是母胎單身,可不想與四爺來一場雲雨情。
四爺劍眉一簇,渾身沐浴着一股肅殺之氣,“你就這麼喜歡本王寵幸他人?”
聞聲,白落梅猛地一怔。
爺發火了?
爲了她剛纔那一番話,不應該啊!平日裏爺不都是如此,在府上對那些鶯鶯燕燕並不重視,無非是生理所需,開枝散葉。
他……認真了?
白落梅心口咯噔一跳,一想到自己有可能會淪落到與婉格格一般下場,渾身寒毛豎立,小臉瞬間煞白,耷拉着小腦袋,乖巧的就像是一只小貓咪。
“爺誤會了,妾身的意思是,爺要雨露均沾,這樣才能爲皇家開枝散葉,才能多子多福。”
“妾身身爲您的侍妾當爲爺的身體着想,妾身不祥之人,倘若將身上的不幸傳給爺,那就是妾身的罪過!妾身萬死莫贖!爺,妾身真心實意,還望爺莫要怪罪。”
白落梅:愛上哪個上哪個,與我無關。
老孃還是個黃花大閨女,想讓老孃侍寢,沒門兒!
愛誰誰!
這事兒沒商量!
白落梅倒吸了一口涼氣,都想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跳車逃跑。
哪知四爺轉瞬間,面色變得溫和,伸出去的手也收了回來,溫潤一笑,“你與旁人不同,今日之事,本王記下了。”
“爺,您不用記,真的!妾身就是一個邊緣人物,小的不能再小的人物!”
“不值當您將妾身放在心上,要不然您又該添堵了。”
白落梅賣力的想要將四爺腦子裏那些想法剔除,最好一輩子把她忘卻,視而不見,充耳不聞,全當她這個人不存在。
做王的女人,實在是太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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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車行駛,一路上白落梅有意無意的與他保持一定的距離。
夜間。
白落梅縮在角落抱着手臂昏昏沉沉的睡去,睡夢中,喃喃自語。
“若漓快跑……”
“有事我頂着,我罩你!”
聲音微弱,但卻驚醒了一向警惕的四爺。
只見四爺緩緩睜開雙眸,藉着馬車內的燭火清晰可見滿臉都在用勁的白落梅,那小臉五官精緻粉雕玉琢,兩片眼睫毛微微一動,朱脣一張一合,小手胡亂抓,突然一把將他抱緊,說着夢話小聲地叫喚若漓。
小丫頭,長得不錯,古靈精怪的。
就是做夢,也不安分。
她究竟曾經受過何種驚嚇,竟是做夢都不能安心。
或者……
他對自己的恐懼已經是刻骨銘心?
四爺目光如炬,冷漠的打量着趴在身上的她,剛要推開她,卻聽見她細微的聲音再次響起。
“四爺……別殺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