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八爺等人散佈謠言之下,太子與四爺的名聲都不好。
甚至在外人看來,四爺殘暴不仁,不敬禮法,倒行逆施。
前陣子,四爺在天清府大開殺戒的事情更是傳得沸沸揚揚,有心人將四爺編排入話本,將他塑造成爲一位不折不扣的“毒王”!
其中一些流言蜚語,也傳到了周景然耳朵裏。
九子奪嫡,危機四伏。
朝堂昏暗,百姓不安。
這天下,早就已經是亂成了一鍋粥,有志之士,悲痛欲絕,卻又不敢靠近朝堂,入京城參與是非。
周景然呼出一口濁氣,緊皺的眉頭漸漸舒展,“小姑娘,在下問你一句,倘若有朝一日,四爺登基,四爺真能如你所言,做一位好皇帝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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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
白落梅言簡意賅。
對四爺,她是又敬又怕。
相比於太子不仁,八爺僞善,四爺更顯仁義。
周景然若有所思,又一次陷入了沉思。
“先生可自行選擇,四爺絕不會威逼先生!”
白落梅一邊觀察外邊的動靜,一邊打量他的神態變化,心想:先生,你倒是開口啊!你要不答應隨四爺返京,四爺找我算賬,那我不死定了?
還有什麼好考慮的,榮華富貴唾手可得。
多好的機會?
不多時,外邊恢復了平靜。
周景然緩緩起身,打開門走了出去。
一見他出來,四爺主動迎了上去,“先生……”
“草民周景然,叩見四爺,四爺千歲千歲千千歲!”
周景然在他面前撲通跪地,畢恭畢敬的叩拜,“四爺屈尊光臨寒舍,草民未能及時招待,還望四爺見諒。”
“先生何出此言,先生有顧慮,本王能理解,不敢怪罪先生,先生請起,”四爺親自將他攙扶起身,與他攜手並肩走進堂屋。
見着四爺如此禮賢下士,周景然羞愧,但心裏頭多少還是有些顧慮。
這麼多年了,朝廷依舊沒有恢復平靜。
但是衆多皇子的書信頻頻而來,邀請他到王府做幕僚,爲自己出謀劃策,都被他給回絕。
今日,周景然也算是破例一回。
周景然低垂着頭,恭敬問道,“四爺對待草民之心,草民能感受到,但有些事情,草民覺得還是應當先與四爺說好。”
“請先生指教。”
四爺虛心求教。
一旁的白落梅任務完成,悄悄的溜了出去。
有些事情知道的太多了,反而對自己沒有好處。
更何況他們說的是朝廷上的事,與她無關。
白落梅一出門,疾風便迎了上來,滿臉好奇,“白格格,您是怎麼說服周先生的?這些年,八爺他們想方設法想要將周先生請回自家府上,都未能成功,怎麼你一出手,就讓周先生妥協了呢?”
“祕密,我不告訴你。”
白落梅神祕的挑了挑眉頭,一手搭在他的肩頭,面色突然一變,“疾風侍衛,你之前怎麼說來着,如果我沒能說服周先生,就要將我的祕密告訴爺,現在又是怎麼一個說法?”
好小子!
還敢拿她的事威脅她,膽子肥了!
就算她是個侍妾,也是主兒。
若不是她想藏拙,她早就用些手段讓他吃不了兜着走。
沒辦法!
眼下四爺信他,而她白落梅不過是一介女子。
時至今日,四爺對女子的看法仍舊沒變,依舊不過是可以利用的工具罷了。
疾風嬉皮笑臉,對她豎起大拇指,對她能說服周景然而心生敬意,“白格格,真沒想到你除了做生意厲害,說服人也是一把好手!”
“將來主子要是遇上什麼棘手的事,白格格能者多勞。可一定不要推辭。”
沒完沒了了?
不知道她就想在王府做一條快樂的小鹹魚?
白落梅雙手環抱於胸前,沒好氣的白了他一眼,“你是嫌我活得太長了?想要儘快把我送上西天?”
“白格格你這是說的哪裏話,屬下絕無此心!”疾風連忙解釋。
一旁的小桌子噗呲一笑,將他拉到一旁說悄悄話,“疾風侍衛,您是真不知還是健忘,我們白格格是不樂意參與府上的爭鬥,您想想,將來爺若是有事沒事找白格格幫忙,那還不成了年側妃、福晉的眼中釘肉中刺?”
“真到那時候,白格格小胳膊小腿的,還有命活嗎?”
“再說了,眼下蘇格格是否脫險尚未可知,婉格格小產,年側妃引官兵入府,一樁樁一件件都是要命的大事!”
言外之意,白落梅想活着,無心地位。
什麼王府侍妾,她毫不在乎。
還不如銀子來得實在!
用命換富貴,可不是她的做派。
疾風捏着下巴若有所思,“照你這麼說,白格格當真是不樂意伺候主子,那她幹嘛還留在爺的身邊?”
小桌子嘴角抽了抽,“那還不是您把白格格找了回來?”
“您要是不找,說不定白格格在外頭瀟瀟灑灑,用不了幾年,就能成爲一位富人!”
合着倒是他的不是?
到底是主子爺想要將她留在身邊,一再的命令他將白落梅找回來。
這不,在天清府那幾天他心神不寧,心裏頭七上八下,生怕白落梅被人給害死了。
一聽聞白落梅在正合縣,他帶着人馬不停蹄的趕到正合縣,將人給帶回來。
聯想到主子爺當初的焦急,疾風后知後覺,“說不準,主子喜歡白格格。”
此言一出,小桌子兩眼放光,“疾風侍衛,您說的是真的?我就說嘛,爺如若不喜白格格,又怎會着你們幾乎將整個天清府翻了過來,也要將白格格找回來!”
兩人嘀嘀咕咕,突然不約而同的看向白落梅。
那眼神,有故事!
白落梅渾身起雞皮疙瘩,身形一晃,總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這兩個傢伙,肯定有事!
不正常!
不到半個時辰。
四爺、周景然並肩走出堂屋。
只見周景然走到白落梅面前,笑逐顏開,微微躬身行禮,“方纔在下不知您是王府格格,多有得罪,萬望格格恕罪。”
“多大點事兒,無妨無妨,我根本就沒放在心上,爺,咱該回去了吧?”白落梅隨意擺了擺手,又是一副沒心沒肺的模樣。
京城紛爭已經開始,四爺卻不疾不徐。
彷彿胸有成竹,將一切都盡收眼底,掌控在手中。
四爺深邃的眸子緊盯着她,看得她渾身發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