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話,聽得白落梅小心肝一陣亂顫。
不怕流氓有文化,就怕這流氓心機深!
一個婉格格她對付起來遊刃有餘,可福晉那可是高級綠茶,一言一行讓人琢磨不透,又讓人生畏。
“福晉憐憫蘇格格,這都是蘇格格的造化。”
“不過,妾身斗膽以爲,蘇格格絕不會做出這樣的事,還望福晉明察。”
白落梅強壯淡定,假裝聽不出她話裏有話。
等四爺回來?
就他一個只知道政務,只知道與皇子奪位的腹黑男,怎麼可能會爲了府上一個不起眼的侍妾費心?
別到時候,四爺一怒之下直接將蘇若漓送到宗人府,要了她的小命。
真到那時候,一切都晚了!
福晉拍着她手背的手微微一頓,眼眸一沉,“白格格說這話,是在責備本妃有失公允?”
這曲解人意的本事,白落梅都要自愧不如。
她從哪兒聽出來這話,沒看到她爲了求她開恩,已經是低眉順眼?
“福晉誤會了,妾身並非是這個意思。”
“妾身只是在想,以蘇格格的性子和能耐,怎敢帶着落子藥入宮?這要是被人查了出來,豈不是自討苦喫?”
“再者,還請福晉想一想,蘇格格入宮之前,年側妃身邊的人曾將蘇格格帶走,自王府到皇宮這一路,蘇格格都被年側妃的人看着,怎有機會對婉格格下毒手?”
白落梅突然跪了下來,據理力爭。
爲了若漓,豁出去了!
什麼牛鬼蛇神,這一次,她定要全揪出來,一個個教訓!
讓她們也嚐嚐擔驚受怕的滋味!
福晉聞聲,斜靠在榻上,陷入沉思似的。
白落梅見她無動於衷,連忙道,“妾身懇請福晉開恩,准許妾身調查此事。”
“一來,事情發生在皇宮影響惡劣,二來關係皇孫不可馬虎,府門外萬人矚目,茲事體大,一旦未能調查清楚,唯恐給王府抹黑。屆時,倘若爺歸來聽聞此事,又得知年側妃率先知曉此事,及時將蘇格格、婉格格送回王府縮小影響,爺又會如何想?”
此言一出,就連白落梅自己也是心慌慌。
一番話,連帶福晉一同拉入坑。
年側妃大出風頭,爲王府及時止損。
而她這位正牌主母,卻未能及早發現,皇孫胎死腹中,豈不是證明了她不如年側妃?
這話,無疑是戳中了她的心事。
“放肆!”
福晉大發雷霆,拍桌而起。
白落梅心口一緊,可爲了蘇若漓,她還是卯足了勁,硬着頭皮不卑不亢的開口,“福晉貴爲王府主母,乃是爺三書六禮八擡大轎迎娶進門的主母,府上出了此事,一旦鬧大,只會令仇者快,親者痛,妾身懇請福晉給蘇格格一個機會。”
一時間,福晉面色溫和了幾分。
她倒是心知肚明,福晉纔是爺的妻子。
不論是年側妃,還是她都是妾室,不能與之相提並論。
正當這時,金枝匆忙趕了回來,身後還緊跟着太監小桌子。
“奴才給福晉請安,福晉萬福。”
小桌子一進門,福晉立馬端着架子,穩穩的坐在榻上,臉上的憤怒也在這時消失殆盡。
“說,這副字畫究竟是誰送來的,又是要送給何人的?”福晉冷着臉,轉移話題。
這小丫頭片子,還真是口齒伶俐。
幾句話,讓她都懵了。
闔府上下,又有幾人敢這樣跟她說話?就是年側妃,在她面前也得夾起尾巴。
偏偏白落梅無所畏懼,不知不覺間,讓她再度回想起了四爺對白落梅的態度,和四爺從未有過的炙熱目光,不由得眸子裏迸射出一抹寒光,芊芊玉手撫上桌上的字畫,仿若將字畫當做了白落梅的脖子,一用力,將畫軸緊攥在掌中。
不論是誰,都別想得到四爺的恩寵。
唯有她這位原配妻子,配得上四爺!
小桌子跪下地上,一聽聞福晉責問,急忙戰戰兢兢的迴應,“回,回福晉的話,奴才一個時辰以前出府門,恰好撞見一個男子手裏捧着這幅話,見着奴才出府,直接將字畫塞給奴才。”
“說是,說是有人讓他轉交給四王妃,奴才心想,福晉不就是四王妃,因此,因此就將字畫送來正殿了……”
四王妃?
這東西是給她的?
突然,福晉一鬆手,畫軸滾落在地,一封信從畫軸裏邊露出。
白落梅眼尖,一眼便看到了那封書信,隱約間一個“年”字冷不丁的映入眼簾。
年?
王府上下,唯有年側妃一人姓年!
白落梅心口猛地往上一提,回想起先前無意間聽聞年側妃身邊的人在暗地裏稱呼年側妃爲“王妃”,暗中竊喜。
想要機會,機會不就自個兒送上門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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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側妃之所以入府,被封爲側妃,皆是因爲年羹堯爲朝廷立下汗馬功勞,又因年羹堯乃是四爺包衣奴才,這才格外開恩,非但爲年家擡旗,還爲了以示對年羹堯的恩寵,將年芝蘭收入府中。
白落梅飛快的在腦海裏搜索有關於這段歷史,心裏美滋滋,老天爺您老可算是開眼了!
想害她和若漓寶貝,癡心妄想。
小樣兒,你還不知道老孃是現代人,對你們的結局瞭然於心!
等着,看老孃如何反轉!
“福晉,依妾身愚見,這畫軸很有可能是那人要交給年側妃的。”
白落梅緊鎖眉頭,撿起地上的畫軸,將信封從畫軸里拉了出來,畢恭畢敬的遞給福晉,“妾身曾聽聞紅玉說過一嘴,年大將軍在外殺敵立功,功勞卓着,理應一人得道雞犬升天,天下人誰不敬他年家三分,唯獨年側妃屈尊,只是側妃,實在是……”
“哼!福晉出自名門,她一個包衣奴才得了爺的大恩,不思感激,竟是膽大包天的覬覦福晉之位,簡直猖狂,不可理喻!”金枝氣的面紅耳赤,渾然一副皇帝不急太監急模樣。
鬥吧!
可勁的鬥,最好鬥得頭破血流,她好坐收漁翁之利。
白落梅都忍不住要爲自己的聰明才智點贊!
眼下情形越亂對她和蘇若漓越有利,否則,不久的將來,她也會中年側妃的圈套,和蘇若漓一樣被陷害、囚禁。
“金枝,這哪有你說話的份兒,退下!”
福晉厲聲呵斥,接過白落梅手中的畫軸,眉眼半凝的將信封取了出來,“今天的事,誰也不準說出去,否則,休怪本妃動用家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