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出府,雖然遇到了四爺,白落梅回去時心情還算是雀躍的。
而這一次,她卻是心情沉重,整個人都有些沒精打采的。
自從穿到古代,她出了皇宮就進了王府,所見都是一派富貴和平的景象。
見到霍子期和他妹妹掙扎求生的艱難狀況,幾乎相當於給了她當頭一棒。
她之前那麼嚮往的外面的世界,似乎也淡去了濾鏡,露出有些不堪的樣子。
白落梅不由自主的開始聯想,若是將來她和蘇若璃真的出了府,就算攢了足夠的錢,真的就能無拘無束,自由自在麼?
答案,自然是否定的。
像那饅頭鋪子老闆一樣的渣男依舊存在,還有那些小偷、強盜、劫匪……
她們兩個只是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碰到這樣的事,又該怎麼保護自己呢?
直到進了府門,換好衣服躺在牀上,白落梅依舊悶悶的不能釋懷。
最後,想的頭昏腦漲了也沒想出個所以然來,她乾脆用被子蒙着頭,不想了,愛咋咋地!
第二天清早,白落梅一覺醒來,居然神奇的想通了。
既然自由是她的夢想,那就不要瞻前顧後,先奔着目標努力就完了。
若是被嚇上一嚇就變的畏手畏腳,這也不敢那也不敢,乾脆就在王府做個縮頭烏龜,狗一輩子得了!
秀雲送來了早膳,照例有四爺特別關照過的燕窩粥和滷肉,白落梅喫的很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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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拾碗碟的時候,秀雲忽然“咦”了一聲,從食盒最底下撿起一張對摺的紙來,遞給了白落梅。
“奇怪,奴婢裝這些喫食的時候,食盒明明是空的……”秀雲皺着眉頭,有些疑惑的道。
白落梅打開那張紙,一行詩句驀然映入眼中。
“只祈彼此身長健,同處何曾有別離。”
筆力雄健,剛勁有力,墨色還新着,離的近了,能嗅到淡淡的墨香。
白落梅瞪着那一行詩句,表情好似是見了鬼。
這、這、這……
該不會是四爺寫的吧,啊?!
她手一抖,那張紙飄飄悠悠的落在了地上。
這男人太可怕了,他到底想幹嘛?
祝願康復的詩句那麼多,隨便選一選就是一籮筐,比如……
白落梅絞盡腦汁想了半天,愣是一句沒想起來。
咳,這個暫且不提,關鍵是,他爲什麼偏偏挑了句這麼璦昧的嘛!
若是她沒記錯,他們之間的關係好像還沒到這種地步吧?
她暈頭轉向的胡思亂想了半天,忽然發覺自己想錯了。
自從進了這王府大門,她就已經是人家的小妾了,不但跟他有關係,這關係還大了去了!
人家寫點璦昧的詩句,簡直太正常不過了好麼!
想到此處,白落梅禁不住打了個哆嗦。
她該說,應該慶幸自己現在還“病”着麼,不然,四爺估計就不只是紙上調系調系那麼簡單了!
不行,攢錢開店的事必須提前了!
白落梅被嚇的心肝直顫,緩過來之後,頓時痛下決心,要趕緊把奶茶攤子給支起來。
不然,等她病好了,萬一四爺興致一起,又要寵幸她了可怎麼辦?!
她咬牙切齒一番,看着手裏寫着詩句的紙條就來氣,手掌一攥,就想直接揉吧揉吧丟掉。
目光落在那極漂亮的毛筆字上,她頓時又猶豫了。
……算了,毀了這麼漂亮的字實在有點暴殄天物,暫且留着吧。
她從書架上找了本書,將字條仔細夾在了裏面,又將書放了回去。
隨後,她就換了衣服易了容,拎着食盒出了門。
出府之前,她先拐去了蘇若璃那裏一趟,跟她講了霍子期的事。
“可憐的孩子,落落,你有留些銀子給他們麼?”
蘇若璃也覺得心裏難受,聽完之後開口問道。
“留了,但也不是長久之計,”白落梅蹙眉道,“一來他幾乎找不到什麼活幹,時間長了,終歸是坐喫山空。”
“再有,我一次也不敢給他們太多,這兩兄妹一個比一個瘦弱,若是露了財讓人盯上,被搶了還是小事,就怕連性命都……”
她嘆息一聲,沒有將話說完。
蘇若璃也跟着長吁短嘆片刻,忽然靈機一動,“哎,落落,咱們不是要開個奶茶攤子麼,乾脆直接僱了這霍子期不就得了?”
白落梅一拍手,“不愧是我的好閨蜜啊,我今天來就是跟你商量這事兒的。”
她仔細想過,如今她雖然能自由出入,可終究不是個長久之計。
就算這幾個月她天天出攤,可之後呢,總不能剛打出點知名度就半途而廢了吧。
所以終究還是要僱人的。
本來她考慮過大嬸,可人家賣甘蔗也賣的挺好,收入穩定,她這奶茶總歸還是有風險的,真要僱也是以後的事了。
所以,霍子期幾乎就是最佳的選擇了。
他雖然瘦弱,可畢竟是男子,肯定要比女子有力氣。
剛巧他又識字,記錄下每天的收入之類的,應該也不成問題。
這樣一來,他也有了穩定的收入,又不像扛大包那樣辛苦,還能有充足的時間照顧妹妹,豈不是一舉兩得?
“落落,還是你想的周到,就定了他吧,工錢多開一些,反正咱們也不差那點錢。”
她將自己的想法說了,蘇若璃自然是一口答應,還熱心的讓她給多些工錢。
“那行,除了僱人的事兒,還有奶茶的調製問題。”
“我想着,咱們也學現代那些奶茶店,直接將茶煮好,賣的時候兌上牛奶就成,這樣又方便,又能保證味道的穩定性。”
聞言,蘇若璃思忖片刻,“這倒也問題不大,橫豎我這兒也有小廚房,茶葉也都是現成的,後續還可以再添加其他品種。”
“只是,這茶水至少也要備上兩大桶纔夠吧,到時候,該怎麼運出去呢?”
“放心,我也早想過了,到時候山人自有妙計!”
僱人和做奶茶的問題都解決了,白落梅心情好了許多,恢復了往日的活潑勁兒。
出府之後,她按照當日霍子期留下的地址,在衚衕裏轉悠半天,在終於找到兩兄妹的家。
那是一座快要坍塌的破房子,窗戶空洞洞的,連糊窗戶的紙都沒有,就這樣敞開着。
白落梅蹙眉走了進去,因爲剛下過雨,地上全是泥巴,沒走幾步,她的繡鞋就溼透了。
“小、小姐,您怎麼來了?”
聽見院子裏有響聲,霍子期探頭出來查看,看到白落梅,頓時大喫一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