灼灼歲序,恰似晨露,物換星移幾度秋。過年年華,動人幽意,相逢幾番春換。
景仁宮裏似乎一切都在變,又似乎什麼也沒有變。
幾年的時間裏,李驚鵲學會了看賬本,嬌嬌從一只愛撒嬌的小奶貓變成了傲嬌不理人的大白團子,小杜子依舊執着自己的一身武藝,每天清晨在景仁宮裏耍木棍兒。
胤禛坐在窗前,垂眸專注地看着一本閒書,十七八歲的少年脊背像小青松一樣挺直着。他真的長成了滿足人期待的模樣,龍章鳳姿,天質自然,一舉一動盡是貴族子弟的驕矜與風流。
忽然,他似有所感地擡頭望去,一女子推門出來,娉娉嫋嫋,烏雲疊鬢,杏眼桃腮,淡淡春山,似海棠醉日,如梨花帶雨。
宋時明月打了個哈欠,眼角的淚意在晨起的日光下閃爍,她轉頭隔着窗子看向了胤禛,瀟灑地擺了擺手:“阿哥,早啊。”
依舊是奇奇怪怪的問候,不過好在胤禛早就已經習慣了,他現在甚至能自如地回她一句“早”。
蘇培盛走過來,給胤禛端過來了淨手的銅盆與布巾,提醒他該用早膳了。
胤禛這才收回目光,放下了書,轉頭去淨手。
蘇培盛看了一眼窗外,對胤禛道:“明月姑娘這副樣貌,太過扎眼了。”
他沒有說長得好看是壞事,畢竟大家都喜歡看一些賞心悅目的人或物,只是太過亮眼的美貌如果沒有與之匹配的地位或實力,只怕前路坎坷,總落得個紅顏薄命的下場。
但凡宋時明月是個貴族小姐,或者有小杜子一樣的功夫,蘇培盛也不會這麼擔心。
胤禛“嗯”了一聲:“我會用我最大的努力護着她,何況,她的頭腦就是她的武器。”
宋時明月不是一下子就這麼漂亮的,她是一日賽過一日的好看,而這麼多年她能夠在後宮安然無虞,自然也是有她的生存本領在的。
胤禛都這麼說了,蘇培盛也不好再評價宋時明月的美貌如何:“對了,今日是元宵燈會,阿哥真的要陪明月姑娘出宮去看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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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陪她,難道要外人佔了先機嗎?”
康熙今年特地恩准了阿哥公主們出去玩兒,婉詩胤祺他們早就想讓宋時明月一起,幸好胤禛開口早。
蘇培盛默默豎起大拇指,還得是阿哥您深謀遠慮啊。
然而胤禛再深謀遠慮也沒有慮到,會在燈會上和胤祺婉詩胤祐一干人等面面相覷。
“你不是只約了我一個人嗎?”幾個人一起看向宋時明月,幾乎是異口同聲。
宋時明月無辜地眨了眨眼:“我什麼時候這樣說過?”
衆人一下子還真是,他們去約宋時明月一起看燈的時候,宋時明月只一口答應了下來,可能說要單獨和他們出去。
宋時明月打圓場道:“今夜太過熱鬧,人擠人的,我們一羣人呆在一起也好有個照應,你們以爲如何啊?”
宋時明月在大清已經呆了許久,學會了着古人的風雅與委婉,說話也不像從前那樣直白無味,只是有些東西,她是死也不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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