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你呆在這裏做什麼？”獨屬於胤祐的溫柔嗓音響起來，讓宋時明月從千頭萬緒中回過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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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揚起臉，對逆光而立的胤祐笑了笑，卻沒說什麼話。
胤祐左右看了看，發現並沒有什麼人，乾脆也一撩袍子坐了下來。
看着他乾淨的袍子染上塵土，宋時明月心疼了一瞬給胤祐洗衣服的宮女。
胤祐坐下來才發現宋時明月這個角落找的好極了，三面環壁，一面背光，確實是個想心事的好地方。
“你有什麼心事，要不要同我說說？”看宋時明月這低落的樣子，忍不住問道。
宋時明月緊促的眉眼忽然又磊落起來，恢復了往日裏嬉皮笑臉的樣子。她道：“沒什麼大事，就是烏爾袞納妾，婉鳴心裏不舒坦，跟我吐槽…抱怨來着。”
胤祐轉頭看向宋時明月，總覺得她這會兒的樣子很假：“你是覺得烏爾袞不該納妾？”
“嗯。”
胤祐想了想，也沒有同她辯駁，反而說起了別的：“這個想法若是放在別人身上，我可能會覺得奇怪，可是由你說出來，我卻覺得理所當然。”
宋時明月微微擡起頭，雙手抱着膝蓋轉頭看向他，打算繼續傾聽他接下來的話。
胤祐嘴角掛着淺淺的笑：“我一直覺得，你和我們這些人都不是一樣的人，我不是說身份。雖然表面上你和我們一起讀書，一起玩鬧，可你一定是跟我們不同的。”
這話聽起來語無倫次，可宋時明月卻是驚了一下：她想她聽懂了胤祐的意思，胤祐也把她看透了。
“你好像，有一套自己的處世標準，這套標準有時候跟我們是相同的，但更多的時候，卻是對立的。”
胤祐邊思索着邊同宋時明月說：“或許我不認同你的標準，但我能接受。說白了，我們一圈兒人都是身份貴重，你如果阿諛奉承兩句，定然過的比現在好，但正是你這種知世故而不世故，纔是最最吸引人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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爲什麼所有的阿哥公主都忍不住與宋時明月交好？因爲他們從未見過如宋時明月這樣的人。
她不見風使舵，不欺下妹上，偶爾的世故圓滑也坦坦蕩蕩，絕非出於什麼令人難堪的目的。
她身上的那股獨特給她鍍上了光，吸引了所有人的眼神。
“知世故而不世故…”宋時明月嘀咕了一遍兒，思緒豁然開朗，她轉頭對胤祐道：“我明白了，謝謝你。”
胤祐笑了起來：“謝什麼？誰都有迷茫的時候，你也曾這麼勸過我。”
宋時明月笑起來，正要說些什麼，就聽見了熟悉無比的一聲：“夏夏。”
宋時明月一激靈，轉頭看到了面無表情的胤禛。他揹着手，居高臨下地俯視着坐在地上的兩個人，像極了上學時候抓人早戀的教導主任。
胤禛先同胤祐點了點頭，貴氣驕矜地很。
“李驚鵲還等着你回去用膳，快走吧。”
宋時明月撇了撇嘴，沒戳穿胤禛的謊言——她明明是和胤禛一起喫飯的，李驚鵲哪裏會等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