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時明月站在康熙面前，老實地像個鵪鶉。
康熙輕嗤了一聲：“不是生病了嗎？你這是欺君之罪明白嗎？”
宋時明月從袖子裏掏出了一張皺巴巴的藥方：“回萬歲爺，奴婢真的是偶感風寒。”
只不過沒有到需要回屋休息的地步，她就是不想看見胤礽那張飛揚跋扈的臉而已。
康熙沒想到還真有藥方，一時語塞。
“太子一時情急踹了胤禛，你怎麼看？”
宋時明月小心臟抖了抖，不明白兩個皇子之間的事爲什麼要來問她，這着實有些離譜。
不對，康熙問她什麼都離譜。
宋時明月老老實實地回答：“奴婢不敢議論主子們的事。”
“朕許你無罪，想說什麼就說。”康熙很寬和地說道。
自己的兩個兒子關係鬧成這樣，康熙很是頭疼，他也的確想聽聽宋時明月的意見，畢竟宋時明月能在這一堆小祖宗裏遊刃有餘，必然是有本事的。
宋時明月抿了抿脣，猶豫地道：“那奴婢就說了。這件事從頭到尾我們阿哥都是沒什麼錯的，孝懿仁皇后走後，他在宮中沒個依仗，向來是能忍就忍，能讓就讓，絕對不是惹事的性格。”
康熙點點頭：“嗯，這些朕也知道，只是胤礽是太子，又年長，朕若因爲這個罰了太子，介時朝臣們知道了，恐怕會對太子不滿，不利於朝廷安定。朕這麼說，你能明白嗎？”
宋時明月抿了抿脣，滿眼心疼地看了一眼胤禛，道：“萬歲爺您要的是結果，奴婢追求的是過程，這本就是沒法說誰對誰錯的。我們阿哥現在昏迷着，奴婢也不能替他作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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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熙想了一下宋時明月的話，覺得她說的也有道理，於是不再拿這個問題爲難她。
“朕要結果，也希望看到他們兄弟之間和睦。”
“前段時間，我們阿哥悄悄將《沉痾舊疾錄》給您，本來就是不願意聲張搶功，卻不知爲何，這事泄露了出去？”宋時明月不着痕跡地提醒道。
這話說的高明，康熙其實從來沒想過這樣的細節，如今宋時明月提醒，他才暗暗吃了一驚：對啊，他身邊兒的消息是誰傳出去的？或者說，太子是否在他身邊兒安插了人？
帝王的疑心病一旦犯了，就很難收尾，更何況自古帝王看着太子，心情都是複雜的。
一方面太子是帝王千挑萬選出來的接班人，另一方面，太子將來是要接過權力的。身爲皇帝，最怕的就是生老病死。
秦始皇方面還讓人去尋長生不老藥呢！誰不怕死？尤其是這種在人間享福的人，是最怕死的。
康熙輕輕地“呵”了一聲，不再討論這個話題：“朕還有事，四阿哥就由你照顧。”
“奴婢恭送萬歲爺。”
送走了康熙，宋時明月坐回到牀邊兒嘆了口氣，擡手給胤禛掖了掖被角。
胤禛已經昏迷一天了，也不知道什麼時候醒，宋時明月這才發現自己內心是依賴胤禛的，胤禛這麼一出事兒，她就六神無主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