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時明月見胤禛如此平靜地就接受了這個事實，有些詫異地張了張嘴：“阿哥不怪我嗎？”
畢竟這算是和他母親撕破了臉。
胤禛輕輕地嘆了口氣：“在你眼裏，難道我是那種是非不分的人嗎？就算她是我的生母，可多次都是她犯你在先，我又怎麼會怪你？”
這事兒如果宋時明月不給他坦白，他日後知道了反倒心裏不舒服，如今宋時明月大大方方地說出來，胤禛只會覺得她磊落。
何況，德妃針對宋時明月，跟胤禛也不無關係。
宋時明月眸子裏蘊起了點點星光，她對胤禛道：“我跟你說了實話，那你也要跟我說實話，你在外面可曾遇到什麼危險？”
胤禛有些詫異地看了她一眼，不知道她是猜出來了還是巧合：“去的路上倒沒什麼，就是回來的路上遇到了…山賊襲擊，我被他們逼到懸崖，使了個障眼法才騙過他們，從崖壁上爬了上來。”
他說的輕描淡寫，宋時明月聽得心驚膽戰。
“沒想到這麼驚險…”宋時明月心有餘悸：“還好你沒事。”
胤禛忽然不說話了，笑着看向她。
宋時明月觸及他的眼神，愣了愣，總感覺胤禛這樣的眼神有點兒怪。
此時的她只覺得胤禛年紀還小，完全沒往那方面想，到後來他的心意真相大白，宋時明月回憶往昔才發現原來端倪都在這樣的細微裏。
……
乾清宮，康熙先是看了一眼胤礽和胤禛，見他們曬黑了一些，反倒挺滿意：“不錯，出去一趟，更有閱歷了。”
胤礽立刻開口道：“回皇阿瑪，兒臣此去湖州，一路看見百姓安居樂業，這都是皇阿瑪您勞苦功高。”
聽到自己最寵愛的兒子對自己歌功頌德，康熙面色柔和了些，然後又看向胤禛，問道：“你呢？可有什麼見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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胤禛猶豫了一瞬，才發現自己無法做到像胤礽那樣脫口而出的阿諛，他把看到的真實的情況說了出來：“回皇阿瑪，兒臣看到有人窮困潦倒，有人富庶安寧，有人淳樸熱情，也有人間饞懶滑，衆生百態一一入眼，不能一概而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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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就是在反駁方纔胤礽的話，一個一葉障目，一個衆生百態，高下立見。
胤礽狠狠地剜了胤禛一眼，沒想到胤禛平時不聲不響的，一開口竟然存着打壓他的心思。
康熙問起湖州書生起義的事情，胤礽纔算找回了一些場子，因爲起義事件的始末都是秦穆直接彙報給他的，沒有人比他更清楚這件事，當下就滔滔不絕起來。
康熙聽完了面上並無什麼波瀾：“倒也尋常，行了，這件事朕知道了，你們先回去吧。”
兩個人告退，康熙罕見地讓李德全去送送他們，等到胤礽出宮狠狠地白了胤禛一眼，大闊步離開之後，李德全才低聲對胤禛道：“萬歲爺叫您呢，請四阿哥隨老奴回去一趟。”
胤禛有些詫異，但很快明白了過來康熙單獨傳召的意思，轉頭跟着李德全重新回了乾清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