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昏昏,殘陽如血,胤禛和胤礽坐着馬車行了一個多月,終於到了湖州。一路上舟車勞頓,胤禛清瘦了不少,但是精神尚佳。
胤礽從馬車上跳了下來,撣平了衣服上的褶皺,然後問湖州知府可在。
聽到胤礽點名,湖州知府秦穆趕緊上前行禮:“微臣秦穆,給太子殿下請安。太子殿下一路辛苦,微臣早就讓人備下了好酒好菜,請太子殿下移步。”
胤礽點了點頭,心想這個秦穆還算上道兒,於是轉頭對胤禛道:“四弟以爲如何?”
“我聽太子殿下的。”胤禛沒有什麼意見。
秦穆這纔像是剛看見胤禛一般,大驚小怪起來:“哎呀呀,請恕微臣眼拙,竟不知這位就是四阿哥,一時怠慢,還請四阿哥寬恕則個。”
胤禛和氣地衝着秦穆搖了搖頭:“不妨事,你們把太子殿下照顧好就是了。”
胤禛雖然年歲不大,但洞察人心還算清楚,這個秦穆哪裏是沒看見他,分明是想要藉着踩他來捧胤礽。
不過這等細枝末節的小事,胤禛不會計較,也沒資格計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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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秦穆這一番話說完,胤礽就不痛不癢地道:“想來你也是忙中出錯,四弟既然不跟你計較,那就算了。”
秦穆立刻藉機又誇胤礽寬宏大量,大人不計小人過之類的。
一行人到了官府衙門,秦穆果然準備了盛大的宴席,好酒好菜整整齊齊地擺在幾個桌子上,列坐其次的都是湖州當地的一些官員,見到胤礽趕緊起來行禮。
而被晾在一旁的胤禛,看到了他們臉上虛僞奉承的笑。
胤礽擺了擺手:“諸位大人不必客氣,都入席吧。”
秦穆拍了拍手:“奏樂,獻舞。”
隨着他的話音,一隊美人身着輕紗舞衣從門口魚貫而入,伴着音樂踩着鼓點翩然起舞。
“嗬,真好看。”小杜子一點兒都沒有絕世高手的架子,當然也沒有身爲太監的自覺,忍不住誇讚道。
蘇培盛樂了:“你現在想這些有什麼用?”
小杜子理直氣壯:“我這是欣賞,純欣賞懂不懂?何況我也沒說錯吧,這舞女確實好看,不信你問阿哥。”
蘇培盛還真問:“阿哥,您覺得的呢?”
胤禛手摸着下巴看了半天,轉頭很真誠對蘇培盛道:“你說這樣的天氣,她們穿的這麼單薄,不冷嗎?”
蘇培盛:“……”
阿哥您單純的我都快懷疑您是裝的了!不是說喜歡宋時明月嗎?怎麼在男女之情上還是這麼沒有長進?
小杜子“嗐”了一聲,還真能回答這個問題:“跳起來就不冷了。”
胤禛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
因爲他們的桌子被安排在角落裏,所以主僕三人說說笑笑也並未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或者對於這羣趨炎附勢的官員來說,胤禛這樣不得寵的阿哥不值得討好,只忙着在這聲色犬馬裏將一連串的馬屁灌進胤礽的耳朵。
康熙對皇子們一向嚴厲,更別說是身爲太子的胤礽。
也正是因爲康熙的嚴厲,胤礽從來沒有從父親那裏得到一起誇獎,胤礽兩杯酒下肚就飄飄然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