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禛從屋子裏出來，李驚鵲小心翼翼地湊了上去，話卻說得非常大膽：“四阿哥，您今天格外俊朗。”
小杜子點頭：“是啊，這身衣服在您身上真精神。”
“奴婢在院子裏就聽見阿哥讀書的聲音了，光是聽着就讓人昏昏欲睡…哦不是，讓人聞之欲醉。”李驚鵲誇完外在又引申到了內在。
小杜子立刻接話：“哎呦你這話不對，阿哥哪裏是在讀書，我可看見了，他是在背書，這記憶力，說是過目不忘也應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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胤禛皺了皺眉頭，不明白這兩個人在幹什麼。
李驚鵲點頭：“阿哥從小就天賦異稟，天賦異稟也就算了，還這麼努力。”
蘇培盛在一旁觀察着胤禛的表情，忍不住笑出了聲。
這兩個人真的太假了吧？宋時明月平時看起來挺聰明的，可這招兒實在是……都不能說是此招露了馬腳，只能說是馬腳裏的爛招。
這景仁宮裏就他們五個人，他和胤禛不可能這麼幹，被指使的兩個在這裏溜鬚拍馬，那指使的人就是三歲小孩兒也猜得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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胤禛擡手揉了揉太陽穴，問：“她讓你們這麼說的？”
“…阿哥，奴才們句句肺腑啊。”小杜子反應還算快，當下這麼道。
胤禛冷哼了一聲：“你們自己拿鏡子照照你們臉上的表情有多假。”
李驚鵲縮了縮脖子，立刻就把宋時明月供了出來：“阿哥明鑑，都是宋時明月那個壞人，她說我們不聽話就讓她爹把我們調到辛者庫…”
胤禛都被氣笑了：“她還學會仗勢欺人了？”
景仁宮的這三個人，就宋時明月年紀最小，別人還沒有恃強凌弱，她先欺負上別人了。
“把她給我叫過來。”胤禛沉着一張臉，語氣非常嚇人。
李驚鵲供出了姐妹又覺得愧疚：“阿哥您不會打她吧？”
胤禛揚起了一抹並不真誠的笑容。
不一會兒，宋時明月焉頭焉腦地站在了胤禛面前。
胤禛曲起手指，有一下沒一下地輕敲着桌面，非常不理解地問她：“你教唆他們這些幹什麼？”
宋時明月非常憂傷地嘆了口氣：“他們下手太快了，我還沒來得及教他們怎麼吹彩虹屁。”
像李驚鵲和小杜子那種誇法，肯定一眼就覺得假，夸人也是有技巧的。
胤禛挑了挑眉：“彩虹屁是什麼？”
“拍馬屁唄。”
胤禛挺好學：“這還有講究？”
宋時明月道：“那當然了，拍馬屁講究個準、細、全。”
“怎麼說？”
“這首先呢，得找準別人最想讓你誇的點兒，這個點兒可能是他最得意的地方，也可能是他最缺失的地方。其次，要誇的細節，比如不要籠統地說一個人真好看，要說她眉如遠山，明眸皓齒。最後呢，要誇的全面，既要誇外在，又要誇內在，既要誇天賦，又要誇努力。”
胤禛：“……”
最後一條那兩個笨奴才掌握的還挺好的。
“爲什麼要誇我？”
宋時明月嘿嘿一笑：“看着阿哥悶悶不樂，想讓阿哥開心一點兒嘛。”
“我開不開心，有那麼重要？”
“當然。”宋時明月回答地毫不猶豫。
胤禛微愣——什麼時候，也會有人關注他情緒的變化，會在意他是否開心，也會想方設法哄他開心了呢？
此時的胤禛，尚且不知道這意味着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