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有些羨慕老八，但又不羨慕老八，也做不到他那般八面玲瓏。”
胤禛心裏複雜，大半個朝堂以上支持老八，這讓胤禛震驚又意外。
胤禛覺得，就算太子沒有復立的希望，他和老八之爭，他真的能爭過老八嗎。
能！
胤禛在心裏自信道。
他雖然人緣不好，但老八這樣人緣太好，結交了大半個朝堂以上，這已經犯了汗阿瑪的忌諱了。
汗阿瑪正值壯年，便是對太子和老大都忌憚。
更不說現在的老八。
太子的黨羽幾乎被汗阿瑪剷除了，老大的黨羽再加上老八的，一下子成了朝堂上最大的勢力，這是汗阿瑪和大家都不曾料到的。
阿靈阿和他身後的鈕祜祿氏支持老八，胤禛不意外，鈕祜祿氏本就是老八的外祖家，阿靈阿雖然娶了生母的庶妹，但生母與庶妹關係不好。
更不說胤禛和生母關係也不好，也從不指望烏雅氏一族和鈕祜祿氏一族會支持他。
那是不可能的。
但佟家，卻支持老八。
這多少讓胤禛難受。
“佟家被私下稱爲佟半朝，汗阿瑪忌憚佟家勢大，顧念母族，即擡舉又打壓，也不願爺與佟家接觸。佟家紅白喜事，汗阿瑪也從不讓爺單獨去佟府，不是太子就是老大老三跟着，爺以爲佟家是知道的。
他們這十來年明裏暗裏也從不聯繫過爺一次，佟國維和鄂倫岱從前更是暗地裏支持老八，嘎魯玳出生後，佟家逢年過節也送禮過來，爺以爲與佟家是心照不宣的，即便從未與佟家親近過，爺心裏也念着佟家。
只是上回佟家老夫人派個奴才來說要見嘎魯玳，天寒地凍的，又下着大雪，佟家人沒想過嘎魯玳的身子會不會受寒嗎？爺心中很不是滋味，有失望，也有……”
胤禛沒有說下去，顯然他心裏不好受。
耿靜晗靜靜的聽着，柔軟的手時不時輕撫着他的背部，無聲安慰。
說實話，佟家老夫人這都把自己當皇太后了。
一個養外婆，平時不曾親近過，得知養外孫的女兒和自己的女兒長的像，也從沒有出現過，佟家設宴也沒有給胤禛和耿靜晗下帖，這天寒地凍的就讓手下的人過來告知說要見嘎魯玳。
你派兒子或者孫子走一趟都好，也顯示一下尊重。
胤禛雖然是小輩，可是到底是封了郡王爵的皇子，而且康熙和皇太后在上面看着呢。
胤禛要是巴巴的帶着耿靜晗和孩子去佟家，別人怎麼想。
佟家被捧的太高了，都不把皇子當回事了。
也幸好只是養外婆，這要有皇太后的身份，不得把嘎魯玳給搶過去養了。
“爺，別想太多，您還有妾和弘星囡囡團團圓圓，還有整個雍郡王府，我們都是爺的，心也是爺的。”
耿靜晗說着又道：“而且比起八爺，妾覺得爺更幸運。”
胤禛一怔，想了想頷首，“爺確實比老八幸運一些。”
雖然胤禛和老八生母出身卑微，但胤禛生母是包衣奴才，而老八生母良妃是辛者庫罪奴。
比起包衣，罪奴的地位就更低踐一些。
胤禛生母得寵，位置四妃之一，自己成爲一宮主位。
且胤禛又是孝懿皇后的養子，這個份量也是皇子中除了太子和老十之外，最重的。
而良妃和老八母子卻一輩子都受惠妃掌控。
封妃之後，本來也可以獨居一宮主位了，卻偏偏要求留在惠妃的延禧宮側殿裏。
難道良妃是傻的，不願自己成爲一宮主位，那肯定不是。
只能說良妃受惠妃掌控了。
老八跟在老大身後，肯定不甘心，也不會老實。
老大倒了，還不知道老八在裏面出了多少力呢。
耿靜晗覺得老大不像蠢的，畢竟能和太子這麼多年斗的旗鼓相當，可偏偏老大有時候就做蠢事。
比如要幫康熙殺太子之事。
還有推舉老八之事。
不過老大是故意坑老八的吧。
“而且妾覺得八爺受這麼多人支持，並不是件好事。妾不該妄議朝堂上的事，請爺恕罪。”
耿靜晗說完就忙請罪。
“無妨，咱們私下說，爺不會怪罪你，且這也是爺先告訴你的。”胤禛說着嘆了口氣，“老八這麼多人支持是他的能耐，但這個時候冒頭，是風險，也是機遇。”
胤禛是羨慕老八能得到這麼多人的支持，但並不覺得老八這個時候冒頭是好事。
而且很明顯，老八要成爲繼老大之後，太子的第二個磨刀石。
所以對老八來說，是風險也是機遇。
老八聰明，不是想不到，但機會太難得了，他不願意錯失。
耿靜晗覺得胤禛分析的有理，“爺後悔得罪朝臣了嗎？”
“不後悔。”
胤禛聲音堅定：“再重來，爺還是會催帳，沒鬧出人命，這結果算好的。他們欠着國庫這麼多銀子，自己富的流油卻不願意還，眼看着國庫空虛，爲身朝廷官員卻不作爲，還想掏空國庫的銀子中飽私囊，這是最可惡的。此風氣絕不能助長，憑由這些人這般下去，大清遲早完了。”
一衆兄弟，還有戶部官員，甚至汗阿瑪，個個都不想得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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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事情總要有人來做，他自己也願意，汗阿瑪也屬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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催帳的事後，一衆兄弟都沒把他當威脅了，只覺得他是一把好用的刀。
連汗阿瑪都對他放下戒心。
“爺相信自己，做好自己就好了。”
耿靜晗話一落，冷不丁聽到胤禛在她耳邊低聲呢喃，“晗兒希望爺爭那個位置嗎？”
耿靜晗心裏咯噔一聲，覺得這問話是道送命題。
說希望嘛，又怕胤禛覺得她野心勃勃，心機深沉。
男人可以有野心，但不希望枕邊人有野心吧。
說不希望，也不是。
誰不想更進一步，如果胤禛是王爺，她這個側福晉就到頭了。
但胤禛當皇帝，她至少還有晉升的希望啊。
更不說大清的王爺沒有封地，一直被圈養在京城的，沒有皇帝的旨意是不能出京的。
如果皇帝看不順眼，只有待宰的份。
所以，她該怎麼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