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花
追女孩需要什麼?口紅?鮮花?還是名牌包?
說實話,鐘霈在這方面真的不是很懂。因為憑著他的條件,他從來不需要追女孩子,自有大把女生前僕後繼追上來。從學生時代,女同學羞澀地把情書遞給他,到職場時代,打扮妖豔的女人往他身上湊。他向來不缺女人喜歡。
可是讓他追女孩子,真的是第一次。
他的朋友們聽到這個消息也覺得不可思議。
鐘霈要追女人了?這還是我們認識的那個鐘霈嗎?
酒吧包廂裡,鐘霈神情不明地看著不計形象大笑的幾位好友。
他們這個群體幾乎都是富二代,花天酒地慣了。玩女人這種事情自是不在話下。其中一人更是花名在外,聲稱「沒有他追不到的女人」。
「你有錢有顏,還要追女人?」他這麼問鐘霈。
「嗯。」鐘霈沒透露太多。
「哈哈,女人嘛,還不簡單。」那人喝了口酒,「送她禮物,跟她表白,約她出去。多增加出現在她面前的樣子,有事沒事就告白,一次不行,多幾次就行了。一定要記得送玫瑰花去她公司,越大束越好,她們就喜歡這些。」
「約她出去呢,就一定要去三個地方。電影院、遊樂園和水族館。」
「死纏爛打,多多砸錢。她總會答應的。」
鐘霈聽著總覺得不太靠譜,但還是應下。
砸錢?
他最不缺的就是錢了吧。
餘皎已經連續加了很多天班,這個週末甚至沒有休假,天天都在工作。
她簡直要瘋了,生怕自己不小心猝死在公司。
甲方的要求多到不行,瑣碎又難纏,動不動就要全部推翻。偏偏當初簽合同的時候沒談好,現在他們真是一點好處都不占。
整個辦公室都彌漫著一股壓抑的氣氛。
而這時,卻有人送東西過來。
「請問餘皎小姐是在這裡嗎?」
「在!」餘皎應了聲,匆匆走出去,被那個人手裡那捧玫瑰花嚇到了。
「您好,這是您的花束,請拿好。」
餘皎滿頭問號接過去,疑惑道:「我沒有訂過花呀,你沒有送錯嗎?」
那人掏出一張紙看了看,確定道:「的確就是這裡沒錯呀,您就是餘皎對吧?」
「是我沒錯……」餘皎奇怪得很,忽然被玫瑰花的香味嗆到了。她狠狠打了個噴嚏,還不停打了很多個。
她把花拿遠,一邊「啊嘁」一邊抽空問那個人:「是誰給我送來的呀?」狼狽不堪。
「是一位姓鐘的先生給您送的。」
餘皎髒話差點罵出來。
抱著那束超大玫瑰回到座位,餘皎還在打噴嚏。
花的味道實在是太濃了,一時激得她犯了鼻炎。
這哪是犯鼻炎,她是和鐘霈犯衝吧。
於是整一個早上的辦公室都充斥著餘皎的噴嚏聲。
同事們雖然沒說什麼,但是餘皎自己真的很不好意思。她還是個職場新人啊,就這樣影響別人工作……
午休的時候,她把手機摸出來,翻到在黑名單裡躺著的,鐘霈的號碼。
她發短信過去,語氣相當不善:「你什麼意思??」
他回得倒是快:「我在追你。」
餘皎:……
她差點一口氣沒上來。所以這算什麼?他把她那晚說的話當真了嗎?
餘皎:「求求你放棄行嗎?下跪.jpg」
鐘霈沒回答她,反問:「花不喜歡嗎?」
提到花餘皎真的氣不打一處來,沒用就算了,還激得她犯鼻炎……
餘皎:「不喜歡!」
想了想,還補充了一句:「這束花搞得我犯鼻炎了!」
鐘霈:「……那你喜歡什麼?」
餘皎:「我喜歡要求沒那麼多的甲方。」
鐘霈:「好。」
餘皎:?他在好什麼。接著才想起來,鐘霈不正是他們甲方嗎。
過了一會兒,鐘霈才發短信過來。
鐘霈:「下班等我。」
「乖。」
於是下午開工,組長把新的檔要求轉發到各個人的郵箱,然後又開了小會討論接下來該幹的工作。
……好像說了不該說的話。
不過還是托鐘霈的福,餘皎難得的不用加班。
拿人手短吃人嘴短。所以餘皎抱著那捧超顯眼的玫瑰花,內心憤懣又羞恥,在公司大樓前乖乖等鐘霈。
有很多經過的群眾都不自覺往她那邊瞄,餘皎覺得現在的自己就像一只稀有的沙雕,在動物園被圍觀。
鐘霈到的時候,她很自覺就上車了。
進到密閉空間裡,鐘霈還沒來得及和她打招呼,就先被她兩個噴嚏嚇到了。
……看來鼻炎真的很嚴重。
餘皎擦擦鼻子,把花遞到鐘霈跟前:「鐘先生,謝謝你的好意,但我不喜歡花。不好意思啊。」
鐘霈沒接:「不喜歡你可以丟掉。」
餘皎:哇這就是有錢人的世界嗎。
「但是我自己扔我捨不得。」她說。
「那就讓別人幫你扔。」或許是覺得礙眼,他把花接過隨手扔到了後座。
一時無話。
餘皎正猶豫著要不要下車走人,鐘霈忽然俯身過來。
她的鼻腔間瞬間充滿了他的味道。
其實準確說來是他衣服的味道。很清新、很好聞。
餘皎瞬間縮在座椅裡,手也擋到身前。
鐘霈低頭看看她,忽然低低笑出聲。他繼續往這邊俯身,把安全帶抽出來,「噠」一音效卡好。複又坐回去,好整以暇看著餘皎。
餘皎臉都漲紅了,手都不知道該往哪放。
她清清嗓子,故作正經:「你想去哪裡呀?」
「我想和你去看電影。」他說著,發動了車子。
餘皎:「哦……那我給我爸打個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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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爸?」
「嗯。」餘皎撥號,「我家裡只有我爸爸和我。」
鐘霈愣了一下,還想問什麼,餘皎已經接通了。
「爸,我今晚不回來吃飯啦。嗯嗯嗯好知道啦。欸你去伯伯家啊,好啊路上小心呀。」餘皎聽到電話那頭的聲音,嘴角就微微翹起來,說話的語氣也輕快極了。
就像那天晚上,她上樓梯一樣,一蹦一蹦的,像一條開心的小魚。
鐘霈的餘光一直在瞄她,直到她把電話掛斷,表情又變得清淺。她漫不經心把手機放好,撇過頭去看窗外經過的流光。
鐘霈沒來由在想,如果她和我講話的時候也能這樣笑,似乎很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