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木頭的這番話,成功吸引走了衆人注意點,言默因此也成功避免大家調侃。
司澤知道她是個臉皮薄的人,輕輕轉動身體,不着痕跡把她擋在身後,接個她手中潔白帕子,自己動手擦了擦額頭上的汗珠,看着擺滿的蜜橘,隨意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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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橘子每年都是姥爺一個人摘嗎?”
“大概是的吧!他連我媽媽都瞞着,我就更加不知道了。”
“那要摘多少天?其實可以僱傭一些人。”司澤提議,摘過橘子才知道其中苦楚,想她姥爺,一個人摘完滿林子橘子,只會更加辛苦,時間更長。
言默順着他的視線掃視周圍,看着熙熙攘攘忙得不可開交的村民,道:
“估計想請人都請不到吧!他們看起來好像更忙碌。”
“也是。”司澤沒有再在這個話題上聊,他轉變話鋒,指着一旁石凳上說道:
“你去休息吧!排隊不用那麼多人。”
由於老木頭一開始就叫人排上了隊,此刻,沒幾個人便會輪到他們。
言默仰起脖子看着前面三兩個人,道:
“等等就到了。”
“嗯,”司澤雖沒有再強求她去休息,但他把一旁的扁擔拿了過來,想了想放在兩個簍筐上架着,拍了拍扁擔,強硬道:
“那你坐在這裏。”
一開始,言默有點猶豫,擡頭見周圍很多人都這樣坐,她也就釋然了,開心的坐在扁擔上。
很快,隊伍輪到了他們,收購商高傲的遞給了他們一把尺子,讓他們先去按着比例挑出來,小於尺子的,是不收的,見前面村民都是這樣做,老木頭也只能照辦,三人挑了半刻鐘,才完成。
“老闆,挑好了。”老木頭走到收購商面前,笑着說道:“我們可以過秤了嗎?”
收購商上下打量老木頭一眼,愛搭不理的,丟了一句:“等等吧!”便繼續忙自己的事情去了。
就這樣,又等了半刻鐘,收購商纔出聲,叫老木頭把橘子搬過去過秤。
這次,司澤熟練的挑起一擔蜜橘,來到電子秤旁,一手一抓,輕輕鬆鬆就把兩簍筐搬上電子秤。
收購商看了眼司澤,拿起了個蜜橘,看都未看,直接報價:
“這個果,色澤不好,1.8元。”
“喂…”言默當場就想飆,她姥爺家的果子,都比剛纔給別兩塊還要大,還要好,怎麼就比別人少。
“哼哼,怎麼?不滿意?不滿意,你們可以擡走,後面有得是人賣。”收購商冷哼,這年頭市場不好,早就改了風向,可不是他們收購商求着農民賣了。
老木頭當即拉住還準備說些什麼的言默,給收購商賠笑道:
“賣,我們賣,麻煩您幫忙算算多少錢。”
言默想阻止,那可是姥爺辛辛苦苦種的,都被這些周扒皮給剝削完了,城裏價格可是高出好多倍,實在不行拉到城裏也能的。
“默默。”司澤抓住她的手,對着她搖搖頭,示意她不要再多說。
眼不見爲淨,言默不再管他們怎麼交易的,轉身往回家的路上走去。
老木頭橘子不多,不到一會功夫也跟收購商交易完了,和司澤兩人,追上言默。
“姥爺,其實我們可以拉到墨城去,價格比這邊高。”言默說出自己的觀點。
“城裏是零售,當然貴些,現在已經十二月了,過了年就會開始爛,到時候要是在城裏賣不掉呢!”
“所以,姥爺,你還打算全部賣給那個周扒皮?”言默喫驚:
“那不是虧大發了?城裏最少五六塊錢一斤。”
“傻孩子,所謂無間不商,他們不賺點,會來做這個?你問問外孫女婿,是不是這個道理。”老木頭失笑。
言默看向司澤,司澤點點頭。
“萬惡的資本家,萬惡的商人。”想到會虧那麼多,言默不滿嘟囔道。
司澤滿臉黑線,他好像也沒有惹到她吧!連帶着他一起罵?
看到他哀怨的眼神,言默趕忙轉了話題,跟姥爺有一句沒一句聊起其他的。
到家時,姥姥已經坐好了飯菜等着他們,他們洗完手,換回原來的衣服,來到了餐廳,司澤在言默這裏知道老木頭喜好,主動開口提起跟他喝兩杯。
等他們喝完酒喫完飯,天已經徹底黑了下來,來回奔波,姥姥和姥爺早早就睡下了,姥爺家只有木婉月一個女兒,不會忌諱什麼,把言默和司澤安排在她小時候經常睡的房間。
“司澤,舒服嗎?”坐在牀頭的言默,雙手輕輕替他按着肩膀。
司澤恩了一聲,也沒有睜開眼,繼續躺在她懷裏,很是享受來自老婆的服務。
“司澤,你說,我把姥爺的橘子買了怎麼樣?”想來想去,她還是捨不得姥爺的心血被別人這麼壓榨,反正除了看兩個鋪面,再陪司澤參加了宴會,她也就沒有其他事情,賣賣橘子也不錯,也可以賺點零花錢。
聽到這話,司澤睜開雙眼看着她,道:“你買那麼多橘子幹嘛?”
她姥爺家的橘子說多不多,說少零售單賣,一時間也很難賣完的。
提起這個,言默來了精神,她停下動作,坐直身體,神采飛揚說出自己想法:
“你看啊!不說給多給少,我給姥爺兩塊,一進城,我就賣五塊,我還能賺三塊,一百斤我就能賺三百,又能給姥爺銷掉這麼多橘子,你說怎麼樣?是不是很棒。”她完全沉浸在找到商機的喜悅。
“不怎麼呀!”司澤重新閉上眼,淡淡道:“你有算過損耗嗎?第一天你可以買三塊,那沒有賣掉的,留存到第二天,你賣幾塊?那第三天,第四天,水果賣的就是新鮮。”
“也是哦!”言默陷入沉思,忽然腦中靈光一閃,脫口而出:
“我可以每天過來一躺。”
司澤又一盆冷水澆下去:
“賣的橘子錢,還不夠郵費和耗損的。”
他再度睜開眼看着她,收斂了表情,嚴肅道:
“來回跑,不行,想都不要想。”他還沒有窮到要靠她賣橘爲生,來回折騰,他看着心疼。
“那怎麼辦?”言默爲難,她是真的很想幫姥爺。
司澤並沒有回答,爬起來抱着她一起躺下,雙手輕輕捂上她的雙眼,在她耳邊低喃一句“睡覺,明天再說”就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