寬街這邊的是中醫院,算是京市拔尖的中醫醫院了。
這兩年政策變好了,來看中醫的人也越來越多了,中藥房這邊取藥的隊伍排得很長。
王安然跟在陸北辰身後,眼見隊伍以蝸牛般的速度前進,無聊至極。
陸北辰變戲法似的從口袋掏出一把瓜子塞到她手裏:“嗑吧。”
“……哪來的?”王安然垂眼看着手裏的瓜子,隨意取了一顆屈指剝着。
她喫瓜子不喜歡用嘴嗑,只喜歡用手剝好放進嘴裏。
“從車上下來的時候帶的。”陸北辰指了指一旁的休息椅:“去那邊坐着等,我排隊就行了。”
王安然瞥了眼旁邊的休息椅,人也蠻多的:“算了,我陪你一起排隊。”
她將剛剛剝好的瓜子送到嘴裏後,又將剩下的全部放回了男人手心:“你給我剝。”
她揚起小臉,軟軟的嗓音道:“剝得手疼。”
陸北辰無奈地勾了勾脣角,輕聲道:“真嬌氣。”
王安然癟了癟嘴,眨巴眨巴大大的杏眼嘀咕道:“我就嬌氣,怎麼了?”
陸北辰鼻息間溢出了淺淺的笑:“沒怎麼。”
嬌氣就嬌氣唄,還能怎樣,自己的嬌氣包,自己寵唄。
他攥着一把瓜子,用手一顆一顆地剝着。
而王安然則是小手伸出,一攤,待他將剝好的瓜子放在掌心後,再收回,往嘴裏一放。
舒服的她眼眸都眯成了彎彎的小月牙。
一把瓜子喫完,隊伍還沒排到他們,王安然微仰着頭看他:“還有嗎?”
陸北辰挑了挑眉,兩手一攤低笑道:“沒了?”
王安然視線掃着他的口袋,鼓鼓的,沒有才怪呢,她伸出爪子自己動手。
陸北辰壓了下嘴角的弧度,抓住她胡亂翻找的手,柔聲道:“別鬧,我給你取。”
再讓她嬌軟的小手在自己褲兜鬧騰下去,他該控制不住一些反應了。
排隊到兩人的時候,王安然已經差不多快將某人口袋裝的瓜子喫完了。
許世傑開的藥只有兩幅,兩天的量,陸北辰將藥房遞給收費的護士後,她很快就覈算好了費用,三十多塊錢,聽得一衆排隊取藥的人都驚詫不已。
在這個一副中藥最多只有幾塊錢的年代而言,陸北辰的這藥貴得不一般。
不過王安然掏錢時絲毫沒有猶豫,只要能治好病,花再多都值得。
交完費,取上藥後,兩人便回了。
出了醫院後,陸北辰去開車了,王安然則在醫院門口等着。
來來往往的行人很多,她特意找了個不擋路的角落,安靜地站着。
但即便是這樣,還是被過往的行人撞到了。
王安然眉頭皺了下,揉着發疼的手臂擡眼看去,撞到她的人是個老太太。
還不待她做反應,那老太太就蠻橫地率先開口了:“你這丫頭,眼睛長哪去了?沒看到把我都撞到了,還不道歉。”
王安然氣得都快笑了,明明被撞的人是她好不好。
“你撞到了我,還讓我道歉?什麼理?”
“嗨,你這丫頭怎麼說話的?”老太太完全不講理:“我這把老骨頭都快讓你給撞散了,你還好意思不道歉?”
王安然不想與這樣的人爭論,就當自己被豬拱了一下。
“等你那把老骨頭散了再說。”她冷冷地丟下這句話後,就收回目光轉身了。
“你……”老太太被她的話氣得胸膛起伏不定:“你這丫頭片子有沒有素質,知不知道尊老。”
“就是呀,你這姑娘說話也太過了吧。”旁邊有個路過的大嬸附和着:“人家老太太都一把年紀了,你就不能尊着點。”
“……”王安然嗤笑一聲:“自己爲老不尊,我爲何要尊。”
她說着看向那個大嬸:“還有你,家住海邊呀,管那麼寬。”
“我這路見不平,自然要說上幾句了。”那大嬸視線直勾勾地盯着她,一副要聲張正義的樣子。
她話剛落,老太太立馬接着:“可不嘛,人家這是樂於助人,多好的品質呀,可不像有些人,就知道欺負我這樣的老人。”
兩人一唱一和,就連路過的行人都停了不少,他們全都盯着王安然,有的甚至都附和着指責了起來。
也有些打着“息事寧人”講和態度的,勸王安然道:“姑娘,你就給這位老太太道個歉吧,一句話的事兒,至於這樣計較嘛。”
王安然氣得咬牙,她道歉?憑什麼?
明明自己纔是受害者,就因爲那老太太上了年紀,反而都在偏袒她。
搞得真像是自己錯了一般。
王安然原本不想計較的,但現在頓時不想在這麼放過了。
她冷冷地盯着老太太,指着被撞的胳膊:“道歉。”
說完,她又看向那大嬸:“還有你,也必須給我道歉。”
兩人自然是不肯,又對她斥責數落了起來。
看熱鬧的更不嫌事大,議論聲不絕。
就在這時,陸北辰開着車過來了。
看着人羣中的小姑娘,他立馬打開車門下車,長腿疾步,扒開人羣來到了她身邊。
“然然,有沒有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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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北辰上下打量着她,寬大的手掌輕輕拍着她的後背,無聲地安撫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