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狸x國師【九 你抓疼我了】
這日春光明妹,百花綻放,幽香盈盈。
夭夭在小花園裡撲蝴蝶撲了半天沒抓著一只,心中氣悶,朝四周望瞭望,沒人。
她站在原地一動不動,可若此時有人正面瞧她,定會嚇得面色發白。
眼瞳有血色在蔓延,夭夭定定地看著那只還在撲閃著翅膀的藍色蝴蝶,不過眨眼之間,那只蝴蝶竟乖乖地朝她伸出的手掌心飛了過來。
夭夭笑著垂目复而抬眼,眸中又是清明一片,她包住乖乖不動的蝴蝶,看了一會兒,便放走了。
方才使用妹術時眼瞳在發熱,而蝴蝶在她停施妹術時依舊深受蠱惑。
她的妹術在這段時日看來精進了許多。
羞羞事,威力原來這麼大啊。
夭夭腦中又浮現出前幾夜的畫面,難得臉上泛紅,她甩甩頭,還是回去吃點玫瑰酥冷靜一下好了。
鳳珩今日有事出去了,備下的玫瑰酥份量充足,夭夭正高高興興往回走呢,不料卻聽到了有兩個女聲在嚼舌根——不巧,談的是她。
“……她那麼不知羞,不是狐狸精是什麼?”
夭夭心想,這宮女倒挺聰明。
“彩夢你快別說了!”
原來叫彩夢。
“有什麼好怕的?雖說稱她一句夫人,誰不知道她不過是國師拿來消遣的東西?”
嘖,生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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夭夭不想再聽,輕咳一聲,走出了暗處。
這倆宮女立馬嚇得手腳都不利索了,齊齊重聲下跪:“夫人!”
夭夭的小舌在牙口上繞了一圈,半彎著腰撐著膝蓋:“彩夢?是哪個?”
左邊的那位宮女顫顫微微地抬頭:“夫…夫人,是奴婢……”
“好好說話,發什麼抖啊,”夭夭直起身板,彈了彈粉嫩剔透的指甲蓋,“我又沒說什麼。”
沒等彩夢鬆口氣,她便聽到夭夭笑著隨口一說:“拖出去打……”話音繞了個彎,“三十大板吧。”
“夫人…夫人……”彩夢瞬時淚如雨下,朝夭夭跪行而去,揪著她的袍角,“夫人,彩夢,彩夢錯了,您……”收回成命啊!
夭夭皺眉退了一步,打斷她後面的話,抬起下頜對另一位早就愣住的宮女命令道:“沒聽到嗎?想陪她?”
“不是…不是……奴婢聽到了……”那宮女急急求饒之後,乾脆狠下心來去拉彩夢,而彩夢正要掙扎,卻忽然似靈魂出了竅一般,任由她拉了下去。
夭夭收回自己的目光,眼角紅光褪下,她便若無其事地回主殿吃玫瑰酥去了。
*
彩夢的話並沒有影響到夭夭分毫,她喜滋滋地吃著玫瑰酥,卻見鳳珩回來了。
沒有停下咀嚼的動作,夭夭抬眼看了看他:“今日回來真早。”
鳳珩摸了摸她的腦袋,原是粹了冰寒的眸光變得柔和,他道:“不過問我些瑣事罷了。”
說起來,最近的明元帝,有些按耐不住了。
夭夭懶得同他提彩夢的話,也不想與他說自己的處理方法,只喝了口茶水潤了潤喉,才突然想到了什麼,沖他笑:“對了,我好像沒和你說吧,前兩日我出去的時候見著皇后了,她真好,還給了我……”
按在夭夭肩膀上的手忽而收緊,鳳珩面色一沉:“你出殿了?”
“嘶……鳳珩,你抓疼我了。”
鳳珩力道不減,寒聲問她:“為什麼現在才和我說?”
夭夭被他抓得疼到忍不了,她側身躲過他的桎梏,揉著肩,嘟囔著抱怨:“我這不是忘了嗎?鳳珩,你怎麼了?”
鳳珩與她距離不過兩步,他沒再上前,只是如藏著寒箭一般的目光讓夭夭雙腿有些發軟。
對視良久,就在夭夭快要撐不住的時候,他才開口道:“以後不許在出去。”
“為什麼?!”
夭夭的疑問卻並沒有得到回答,她看著鳳珩轉身離去的背影,氣得也轉身進了內室,連玫瑰酥都不吃了。
鳳珩耳尖微動,知道她負氣回房了,才停下腳步。
怎麼解釋呢?
他所看到的那個畫面。
狐狸x國師【十 你愛不愛我】
鳳珩能夠預知未來,是從小便擁有的能力。
而看到未來的方式,是夢境。
他在遇到夭夭誤闖逍遙殿的更早之前,便夢見過她。
夢見她是一隻慫得把蓋在身上的泥土都給抖掉了的狐狸,夢見她是一隻看到他便立馬現真身誇他好看的妖精,夢見她是一隻問他知不知道玫瑰酥有多好吃的吃貨,夢見她是一隻有著一個叫蘿蔔的兔子精做朋友的夭夭……
也是在這場夢境之後,他去學做了玫瑰酥,還每日都把逍遙殿的大門微開方便她“誤闖”。
他也是太孤獨了,才會這麼期待夢裡的夭夭會出現。
夭夭出現的前幾天,鳳珩再沒做過有關於她的夢。他知道,夭夭快來了。
可就在他和夭夭日漸甜蜜的那段日子裡,他又做了一個夢。
關於夭夭,也關乎明元帝。
明元帝年過半百,愛美人之心卻不隨歲月消減。
在那場夢境裡,夭夭出了逍遙殿,遇到了明元帝。幾乎是第一眼,明元帝便看上了夭夭,得知夭夭是鳳珩的人後,更是蠢蠢欲動。
世人皆以為明元帝重視北望國師鳳珩,卻不曉明元帝所謂的“重視”為變相的恐懼。
賞從何來?自是因鳳珩預知能力而來。
懼從何來?仍是因鳳珩預知能力而來。
逍遙殿,不過是一個能夠監視鳳珩的一座牢籠罷了。
鳳珩知道,明元帝遲早會容不得自己的存在。他本無所謂,可是夭夭他亦不能不在乎。
於是他借要人服侍為由,提了夭夭是他的夫人——先入為主,也是一條路。
然而他還未同夭夭說起,夭夭便出殿過,還遇上了皇后。
若遇到的是明元帝呢?
明元帝是君,鳳珩是臣。
再者,放眼后宮,哪個女人會喜歡一個比自己更要貌美的女子?
鳳珩計劃要離開北望,事情卻似乎還是朝夢境那般走向進展……
但即便命運不可逆,那麼哪怕是慾火焚身,他也要逆著來!
鳳珩從小就因為能在夢中看到未來而被重視,然而這份重視,卻讓他倍感孤獨。
同齡人不被允許同他一同玩耍,只因眾人皆說他矜貴,是神的轉世,不可碰不可說。
哪怕是年長者,對他的態度都是畢恭畢敬得很。
他沒有人知道,他有多羨慕他們的生活。
如果可以,這份特殊,他寧願不要。
原以為他會一直孤獨終老,哪怕連離開人世,都無人為他哀傷——也許那時候,將他奉之為神明的人會給他帶上一個飛升回天的重冠。
可是夭夭出現了。
那一切都會有所不同。
既然要給他的黑暗加註一道光,便是誰,都不許搶走。
*
夭夭在房裡坐了半日,鳳珩也沒有出現來哄她,這讓她頓時響起了蘿蔔和娘親說的話。
蘿蔔說,男人到了後面,都會變心的。
娘親說,男人,沒一個好東西。
都讓她遠離男人。可偏偏,她都遇到了鳳珩,才想起這些警告。
而且……鳳珩明明和她們口中的男人是不同的;但是……鳳珩剛才兇她了還沒見他來哄自己!
夭夭覺得自己要糾結瘋了。
在臥榻上滾了許久,髮髻都被蹭得凌亂不堪,夭夭也不管形象了,還是她先低頭比較靠譜。
是的,她要去哄鳳珩。
因為思考半天,她感覺似乎是自己做錯了事鳳珩才生氣的。
再說了,今日那個彩夢說的話,她還耿耿於懷呢。
鳳珩那麼好,誰也不許搶。
……
“鳳珩!”
鳳珩那些書卷的手明顯一頓,卻沒有回頭,天知道他停在這頁面就沒有翻閱過。
見他不理自己,夭夭委屈巴巴地軟了聲音跑到他膝邊蹲下,媚色滿盈的桃花眼濕漉漉地看著他:“鳳珩……”
“唉……”鳳珩嘆了口氣,把書卷合上擱於案幾,垂眸看她,“方才不還挺硬氣?”
夭夭歡喜於他對自己說話的態度與以往沒有不同,得寸進尺地坐在了他的大腿上,勾著他的脖頸,撒嬌聲婉轉嬌憨:“我錯啦,我不應該出殿的,你別生我氣嘛……”
鳳珩長睫微垂,掩下欲色,沙啞的聲音卻出賣了他的內心:“你不問我為何不讓你出殿?”
“鳳珩說的我都聽,你肯定是為了我好!”看到鳳珩果然笑了,夭夭得意地扭了扭屁股,卻蹭到了一塊堅硬。
“……”夭夭咽了口唾沫,“鳳珩,你看著我的眼睛。”
鳳珩依言看她,剛觸到她赤紅的雙瞳,他的眸色倏然變得幽深沉靜。
夭夭湊近他的耳朵,呼出的熱氣帶著桃花香,悉數灑在耳窩裡,癢癢的。
她問:“鳳珩,你愛不愛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