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安然暗歎一口氣,她就知道,父母這邊會不大同意她這想法的。
不過,她有辦法:“媽,可是我想做裁縫。”
撒嬌的語氣配上她那雙水汪汪又可憐兮兮的大眼,誰瞧了不會心軟。
裴淑芳自然也不例外了,她嘆息一聲:“然然,不是媽不讓你幹這個,只是個體戶沒人瞧得起,來來去去遭人白眼。”
她捧在手心的女兒,怎麼捨得。
王安然笑道:“媽,沒事,咱們自己舒心就行了,別人瞧得起瞧不起不重要。”
她把摘好的豆角放在菜簍子裏,拉着母親的衣袖,繼續撒嬌:“媽,我就試試嘛,不好的話,就不幹了。”
對上閨女那亮晶晶的眸子,裴淑芳那還忍在說拒絕的話,只能將皮球踢給自家男人:“這事還得和你爸說。”
王安然笑眯眯點頭:“我知道了,媽。”
她媽都抵不過她的撒嬌祈求,他爸又怎麼會抵得住呢。
最多三招絕對搞定。
裴淑芳無奈地嗔了她一眼,想起什麼又問:“這事你同小陸說了沒?他什麼看法?”
王安然點頭:“說了,他挺支持的。”
東方小說 https://vegforce.com/
畢竟他自己都在暗地裏做這些,怎麼會反對她去做呢。
不過說真的,她蠻喜歡他這些思想的。
裴淑芳原本還寄點希望與女婿身上,希望他能遏制女兒這不好的想法,現在看來貌似不行了。
王安然怎麼會不知道母親的心思,她繼續道:“我今天看的鋪子就是他給我找的,也是他陪我看的。”
私心的,她並沒有先將房子是陸北辰的事說出來。
裴淑芳看了她一眼,得了,這下是徹底不行了。
算了,先這樣吧。
她轉移話題,指揮女兒:“把碗拿出來,取米飯。”
王安然脆脆地應了聲:“好嘞,媽。”
喫過午飯,母女倆聊了會天后,裴淑芳便去上班了。
臨走前,她詢問道:“然然,下午想喫什麼菜,媽回來的時候買。”
王安然說:“媽,我一會就走呢。”
裴淑芳捨不得女兒:“等下午喫完飯,在回,到時讓你爸安排人送你。”
王安然挽着她的胳膊隨她一同出門送她:“媽,這兩天事多,有點忙,等忙完這幾天,我回家好好煩你和爸,到時你們可不許趕我走。”
裴淑芳嗔笑:“哪捨得趕你走,我和你爸,巴不得你天天呆家裏呢。”
唉,再次後悔,沒給女兒說個上門女婿。
“那你等待會涼快點了再走,這會太陽正毒着呢。”
王安然應了聲“好”。
送走母親後,她回屋來到廚房洗碗,剛纔母親要洗,她攔着沒讓。
收拾完,已經三點多了,看看外面火辣辣的太陽,王安然決定在等會。
閒來無事,她回屋拿出筆記本,備錄下最近要做的大事。
房子定好了,接下來就是裝修了,這個時代的裁縫店很簡單,裝修什麼就更談不上了,基本一兩臺縫紉機加桌子就能搞定。
但是她不打算這樣,在適當範圍的條件允許下,要把店面弄得精緻些。
對了,她還得做着幾個模特道具,用來展示衣服。
還有最重要的一個,就是營業執照,也就是這時候的“營業許可證”,這個得提前弄下來,不然到時被人舉報就麻煩了。
也不知道這東西好不好辦,得好好打聽打聽……
等記完小本本,已經是一個多小時後了,時間接近五點,王安然簡單收拾了下,便出發往回走了。
剛到家門口,拿出鑰匙正打算開門,忽然角落裏就竄出一個人影來。
定眼一看,不是別人,正是劉雅蘭,從那被曬成猴屁股的臉以及蹲到一瘸一拐的腿就可以看出,她在這裏等待的時間不短。
王安然挑了挑眉,可惜哦,要白等了,今天陸北辰不在家。
她沒有理會,用鑰匙打開門往裏走,就在這時,身後劉雅蘭的聲音響起:
“等下,安然,等下。”
王安然眼眸閃了閃,吆,猜錯了,原以爲是來見陸北辰,沒想到是衝自己來的。
貌似有點巧了……
她轉頭似笑非笑地看着劉雅蘭,沒有言語。
劉雅蘭深吸一口氣,垂在兩側的手死死攥着,臉上揚起笑容:“安然,我是來向你道歉的,之前的事,是我錯了,對不起,希望你能原諒我。”
這突然其來的道歉還真讓王安然微愣了下,回神後饒有趣味地盯着劉雅蘭,依舊沒有言語。
心下有些好奇,這是要整哪出?
劉雅蘭見她不搭理自己,心裏怒氣溢出,她咬牙繼續說着:“安然,你會原諒我的對吧?我之前也是一時糊塗,現在已經意識到自己錯了。”
她邊說邊向王安然靠近:“你明天下午有時間嗎?爲了彌補之前的過錯,我在京都飯店訂了包間,想請你喫個飯。”
王安然勾了勾嘴角,京都飯店,京市數一數二的飯店,爲數不多的一家國有資金與海外華僑籌資的合資飯店,曾多次接待過一些重要的領導人。
嘖嘖,這血本,嚇得不是一般的輕。
看來,有些不安分的人這次是要搞大事了。
她沒有回劉雅蘭的話,而是盯着她:“回想起之前的種種,猛然驚覺劉同志怎麼跟變了個人似的,我都有些快不認識了。”
這話當然只是試探了,但是架不住有人心虛。
劉雅蘭聽了她這番話,不受控制地瞪大了眼睛,激動地開口道:“沒有,我根本……”
下意識脫口而出的話在回神時戛然而止。
她強行壓下心裏的恐慌,怎麼會這樣,這死女人是不是發現了什麼?
劉雅蘭努力回想着自己有沒有露出過什麼破綻,然而一圈下來一無所獲。
擡眸對上王安然的視線,平靜,黑沉且深邃不見底。
她不由的心底一顫,恐慌再翻涌,這雙目彷彿能洞察一切,自己的僞裝不堪一擊。
劉雅蘭連忙收回視線,攥着的手更緊了,一定是她多想了,王安然這死女人就是隨口一說而已,她怎麼可能會發現她隱藏最深的祕密呢。
平復了下心緒,她扯了扯嘴角:“安然,你可真會開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