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兩人睡得早,璩昭和歲禾說生日快樂的時候,她早就睡死過去了。
現在凌晨三點半,歲禾被吻醒。
也不全然醒過來,她就覺得嘴巴很癢,想推開,成功不過兩秒,耳朵又被含住。
低銀一聲,歲禾便聽見了耳邊傳來的“生日快樂”。
第二天了。
歲禾睜開眼睛,房間裡的燈沒開,窗外的夜色濃郁,月亮都還掛在樹梢遲遲不走。
“幾點了?”
璩昭給她攏了攏被子,“三點半。”
歲禾不想動,整個人都縮起來:“不想動呀。”
“我抱你去洗漱。”
歲禾還真就讓璩昭抱去了。是真的困,還累,幾個小時前才折騰三兩回合,她現在享受伺候也是理所當然的。
簡單拾綴一番,歲禾的神醒了七分,璩昭攫住她的唇來了場薄荷味的較量,她才肯徹底睜開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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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穿這麼多嗎?”
璩昭給歲禾加了件厚外套,拉上鍊,說:“這會兒濕冷。”
走出家門時,整條街都是空蕩蕩的,沒有一盞燈火綻放。
歲禾抱緊了璩昭的手臂,“還真有點冷。”
晚風往她領口灌進來,再不想醒也該醒了。
璩昭扯過背包又拿出件外套,給她披上,“這樣有沒有好點?”
歲禾咂舌:“原來這個包的用處在這裡啊?”璩昭不置可否,“未雨綢繆。”
走夜路要比白日走起來漫長得多。
歲禾和璩昭看到海的時候,天邊已經撐開了—道魚肚白。
找到先前看日落的地方坐下,海風把頭髮吹亂,又把外套吹肥,歲禾抓著頭髮隨意綁起,然後窩在璩昭懷裡,說:“還是你暖和。”
無言溫存半晌。
“歲禾,”璩昭吻她發旋,“當初為什麼要接近我?”
歲禾一怔,她還以為自己做得不算明顯。
剛重生回來那會兒,她為了保住小命,也為了心裡湧上的那點同情,向璩昭伸出了援手。為了不讓人懷疑,也不想讓璩昭自以為特殊化,她當時還讓歲子庭接濟了好一些人。
果然,幫助那麼多人,總是會有孰輕孰重之分的。
重生這件事太玄乎,歲禾的回答也就模凌兩可:“我說不明白。”
璩昭似乎也沒想要追究真正的答案,他看著平靜的海面,語氣比它還平靜, “我說實話,以前我看到你在幫助我的同時還幫助了很多人,那時候我沒有覺得不高興,只覺得好玩。”
“其實現在想想,那個時候我就已經對你有佔有欲了。雖然我表面上不在意,但那也是因為我看出了你對他們和對我的不同。你會在我身邊陪著我,而那些人,被接濟了那麼多年,可能都還不知道你長什麼樣。”
“所以我才有恃無恐。”
“只是有時候我會很好奇,為什麼我能夠享受這份不同。”
璩昭頓了頓,以指腹摩挲歲禾被海風吹涼的臉蛋, “歲禾,你剛才說你說不明白,那我就當做是命中註定了。”
歲禾聽到這裡,忍不住笑了一下:“這麼迷信?”
“我就是隨便找個藉口。”
“找什麼藉口?”
璩昭卻不說話了,他捏住歲禾的下巴,讓她轉臉去看海平線,那裡掛上了一條細細長長的金色絲絛。
之前看日落,是從光芒萬丈走向黑暗無邊;現在看日出,是從黯淡無光攀上金光盛放。
一面世界陷入沉睡,另一面世界徹底甦醒。
歲禾心跳平穩,她感覺眼前的所有都像被洗刷過一遍的豁然開朗。
是啊,她和璩昭一直在玩一個遊戲。
一個你追我趕的遊戲。
可是誰在追,誰在趕,這並沒有答案。
最好的結局就是雙雙舉白旗,向對方妥協。
歲禾瞇起了眼睛,自帶光環的鹹鴨蛋越上海面,它帶來了光明,像是給這片天地帶來了希望,整片天空都趨於明亮,海水波瀾起伏,蕩漾著盈盈金光。
“真好看。”
無論日出日落的風光,無論璦昧明朗的感情,都是美的。
指尖一涼,歲禾低頭,眼前這枚鑽戒讓她下意識彎了彎手指。
這生日禮物好像比太陽還晃眼。
原來這背包裝著的外套就是障眼法,敢情是在這裡等她。
璩昭的臉就貼著她的,說話時嘴唇的一開一合她甚至都能感覺到。
只是海浪翻湧聲很大,歲禾以為自己聽錯了。
“歲禾,嫁給我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