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單收拾了一下,璩昭牽著歲禾出門,去看海。
要到海邊得步行三十分鐘。沿途總有人把目光投放在他們倆身上,歲禾有些彆扭,往璩昭旁邊又湊近了一些。
像這樣的情況,在剛才拖著行李下出租車就沒有斷過。
“海城不大,說是個小鎮都行。”璩昭摟住歲禾的肩,和她解釋,“左鄰右坊肯定都相互認識,像我們倆這樣的生面孔,他們難免會多看幾眼。”
“可你不是回來過幾次?”
璩昭搖頭,“我很少走出來。”
而且每次他都來得匆忙,往往是住了兩晚便離開。
這種每年回來一次的習慣像是一種儀式感。璩昭對璩悅還有趙幗宇的感情極淡,他既不能對璩悅產生憐憫之心,也不能對趙幗宇感到厭惡痛恨。上一輩的生活不關他的事情,兜兜轉轉他也回到了趙家,沒什麼不公平。
該是他的永遠都逃不走。
說起來,璩昭能回趙家,還要歸功於歲禾——因為歲禾的資助,所以才讓他能被上位圈注意到。
夜深人靜的時候,璩昭會想著,歲禾一定是他的福星吧?上天派來拯救他的福星。
路過一家小型超市,歲禾說口渴,璩昭就拉著她走進了超市買水喝。
超市裡的冷氣十足,一瞬間便把皮膚上的燥熱吹了個七零八落。歲禾走向冰櫃,打開,冰涼的風撲面而來,她舒服地感受了兩秒,才拿了瓶礦泉水出來。
關上櫃門,轉身,兩具柔軟的身體相撞,歲禾踉蹌著後退兩步,水也掉到了地上。
對面的女生頭髮剛過耳朵,細細的眉,明亮的眸子像存了星星,鼻尖小巧玲瓏,唇紅齒白,像個精緻的洋娃娃。
“對不起對不起!”她蹲下身子幫歲禾檢水,“剛剛是我沒注意,沒撞疼你吧?”
歲禾回過神來,她接過水,笑容溫柔,“沒關係的。”
仝年年愣住,她還是第一次看到氣質這麼溫柔的女生。由內而外散發出的溫柔,像春天的輕風,像冬天的太陽。
門口偶遇交談的兩個男人聽到動靜,一起走過來,異口同聲:“怎麼了?”
四人面面相覷,敢情是認識的。
璩昭攬過歲禾,手貼著她的側腰,對身旁的男人介紹,“歲禾,女朋友。”
**赤果果的宣示主權。
陳旌挑眉,先是親了一下仝年年的臉頰,看她臉色爆紅,勾唇坏笑道:“仝年年,我媳婦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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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俊的眉眼,棱角分明,不笑的時候冷若冰山,笑起來冰山融化,流裡流氣的壞,卻因為氣場夠強竟也不讓人反感。
歲禾心想,這人和仝年年看上去就是天生一對。
仝年年摸著自己被親的臉蛋,很是不好意思,她衝歲禾笑得靦腆,“你再多看看還有哪些想要的吧,我請你。”
陳旌接話:“對,這家超市歸我媳婦兒名下,所以你們隨便拿,別客氣!”
說得挺幼稚霸道,但表情卻是懶洋洋的,真是矛盾的一個人。
仝年年燥得去掐陳旌的腰,他沒感覺,反倒揉了一把她熱乎乎的耳朵,覺得軟,揉得更加上癮。
沒空看人恩愛,璩昭冷哼,“不用。走了。”
“那是你朋友嗎?”出了超市,歲禾問璩昭。
璩昭嗯了一聲,“去年認識的。”歲禾喝了口水,有問:“在這裡認識的?”
“不是。”璩昭接過她的水,一口就消滅了大半瓶,“陳旌是桐野科技的合夥人。他這會兒估計是陪女朋友回來的,他和他女朋友都是海城人,以前住這兒。”
差不多理清了關係,歲禾不再問,而他們也終於看到了海平線。
歲禾搓搓手臂,她感受到海風的黏膩了,越近越潮的濕黏。
她說:“好涼快。”
一路被太陽烤過來,臉都曬疼了。
璩昭用手掌蓋住她的臉,試圖幫她擋陽光,“過幾天你生日,我們早點過來看日出。”
歲禾也抬手去蓋他的臉,“好。”
……
在海邊待了一下午,夕陽如同橙紅色的溏心蛋,周圍的雲彩被它浸泡著,出現了絲絲縷縷的豔色,霞光盛放,把人的臉蛋都映得火熱,每個人都像戴了一張暖色的面具。
沙灘上還有好些人,他們走走停停,應該是見慣了這樣的風光,輕鬆地融入畫裡,獨成一道風景線。
“太陽要掉下去了。”
歲禾坐在璩昭的懷裡,目不轉睛地看著海的另一頭。
璩昭沒怎麼看,他以手指梳著歲禾被吹得凌亂的長發,漫不經心地應著:“嗯。”
太陽緩慢地下墜,它的光愈加劇烈,把海水都給染透,泛起的漣漪被鑲了金邊,波光粼粼,嫵妹得好似少女的裙擺。
夕陽終歸沉潛,即使璀璨的脂色趨於黯淡,海色卻依然美麗。
“真好看。”
歲禾在看風景,璩昭在看她。
她比風景好看。
————
“週”夏,“歲”禾,仝“年年”。
你們曉得仝年年是誰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