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秋月見兒子不吱聲,繼續說道:“你應該知道,名聲對姑娘家有多重要,不管是出於什麼原因,你都得擔起作爲男人的責任。”
“要不我去王家探探口風?要是他們家有意,你就對人家姑娘負責,要是他們家無意,咱們也問心無愧。”
陸北辰拒絕道:“媽,不用了,這事我自有打算。”
他沒有將王安然的話告訴母親,他暗想,再給小姑娘一晚上考慮的時間。
何秋月知道兒子在忌憚什麼,輕嘆一口氣。
擱在從前,他們配王家綽綽有餘,但今時不同往日。
她起身拉着兒子的手,拍了拍,留下一句“早點休息”,便轉身離開。
那一向挺拔的背影,生出了幾分佝僂。
看着母親的背影,陸北辰無力地垂下了肩,神情帶上了一絲消沉。
回到房間,他心裏莫名一陣煩躁,隨手拿起桌子上放的煙,抽出一根點燃,吸了一口,緩緩吐出。
混亂的腦海中,不自覺地又浮現出王安然的身影。
她盯着他時,眉眼間盛滿天真單純,可事實真如此嗎?
陸北辰有點猜不透王安然的心思,也不知道她究竟想做什麼。
鮮有的迷茫從他眼底一閃而過。
他若有所思地盯着窗外漆黑的夜色,一邊回想她說的那番話,一邊靜靜地抽着煙。
何秋月透過半掩的門,看着默默抽菸餓兒子,眼底滿是心疼。
兒子以前從來不會抽菸的。
她沒有上前打擾,而是默默站在門外,等一根抽完,才敲了敲門,走了進去。
陸北辰轉頭看向她:“媽,你怎麼來了?”
“給你煮了碗薑湯,夜間涼,別凍着了。”何秋月說着將手裏端的碗放在了桌子上。
“媽,辛苦你了。”陸北辰應了聲。
何秋月嘴角淺笑了下:“別想太多,喝完早點睡。”
陸北辰點了點頭,目送着母親離開後,他按了按痠痛的太陽穴,一口氣喝完薑湯,簡單洗漱完,便上牀休息。
明天還有好多事要做,他得養好精神。
……
翌日,王安然睜開眼,從牀上爬起。
搭在陽臺上的那件襯衫已經幹了,只是不知襯衫是什麼布料的,被她洗得皺巴巴的,有點不成樣子。
王安然俏眉微皺,尋思片刻,將襯衫收回,疊好放回櫃子。
走出房門,整棟樓靜悄悄的。
王家衆人都有工作,平時都得上班,只有原主剛高中畢業,還不想上班,便賦閒在家。
喫完早餐,她悄悄潛進母親的房間。
只要原主身份證明相關的東西,就一股腦地塞進包裏。
收拾完畢,她便提它們着出門。
陸家之前也在大院住着,只是出事後,這裏的房子被收回了。
聽說他們現在住在城西,王安然廢了好大功夫,問了好幾個人,才找到如今陸家的住處。
站在門口,她暗自深呼吸了下,伸手去敲那有些斑斕的木門。
大門打開,那張熟悉的臉撞入視線。
陸北辰今天穿了件白色襯衫,衣服下襬系在軍綠色的褲腰裏,肩寬腰窄,格外耀眼。
許是在家的緣故,他襯衫穿得很隨意,衣袖挽在小臂處,露出結實有力的手臂,流暢的肌肉線條十分完美。
領口處的兩顆釦子也並未扣,露出精緻的鎖骨以及性感的喉結。
再往下,是若隱若現的胸肌……
撩人而不自知!
面對極致美好的事物,王安然自然也不能免俗,看呆了一瞬。
腦海中忽然浮現出一個詞。
“白月光”。
這絕對是這個時代,許多少女心中的白月光。
陸北辰見她盯着自己發呆,眉頭不禁微皺:“王同志。”
他擡手撥弄了下額前的碎髮,掩去眼底的神情。
王安然回過神,耳尖不知何時爬上微紅,她咳嗽幾聲,露出一抹淺笑:“陸北辰。”
她嘴角的那抹笑意讓陸北辰愣了下。
晨光落在女子精緻的小臉上,給她的笑容添了幾分嬌俏明妹,如凝脂般的肌膚上也染上了淡淡的光暈。
像是冬日裏的太陽,暖人不知。
許久沒人對他這樣笑過了……
陸北辰收回目光,垂下了頭,輕“嗯”一聲,側身往旁邊移動了點,淡淡問了句:“要進嗎?”
王安然不假思索地點了點頭,擡腳邁入院內。
陸北辰看着她的背影,眼底閃過一絲莫名的神情,隨後關好院門,不遠不近地跟在了她身後。
陸家如今居住的小院,只有不大的三間青瓦房,看起來有些年頭。
瓦片,圓木柱都留着歲月的痕跡,小院不大,但很整潔。
看得出,收拾的人很用心。
收回目光後,王安然隨着陸北辰進了中間的屋子。
屋內擺放着爲數不多的幾件傢俱,陸北辰指向八仙桌旁邊的凳子,示意她坐。
王安然剛坐下,就見他拿出一個搪瓷杯,拎起櫃子旁放的水壺,看樣子是要給她倒水。
她連忙出聲制止道:“我不喝,你別倒了。”
早飯喫得太飽,實在灌不下其他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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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北辰提着水壺的手頓了下,沒有說什麼,徑直將水壺放回原地。
不知是不是錯覺,話音落下後,屋內的氣氛好像冷了幾分。
陸北辰放下水壺後,沒有過來坐,而是站在那裏一言不發地看着她,目光清冷,顯然在等待她開口說明來意。
王安然尷尬地清了清嗓子:“陸北辰,你今天有時間嗎?”
陸北辰頓了下:“怎麼了?”
王安然抿了抿脣,仰頭看向他:“要是沒什麼事的話,我們去領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