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還是薑暮第一次深更半夜來到人家廠裡, 碩大的廠區內安靜得一丁點聲音都沒有,跟鬧鬼一樣,莫名讓她起了層雞皮疙瘩。
靳朝倒是很淡定,扶著方向盤探頭找路標,看到倉庫的箭頭便拐了過去,那是一片聯通著的大廠房,每個方位都有緊鎖的大門,薑暮也落下了車窗尋找著,一直到左前方的倉庫門上出現很大的圓圈,中間寫著數字“3”,薑暮才抬起手指了過去說道:“是那邊吧?”
靳朝把車子開到那個標著3的大門前按了兩下喇叭,隨後下了車,薑暮也從副駕駛走了下來。
兩人一人站在車子的一邊望著這扇門,不多一會裡面有了細微的動靜,然後隨著機械門的響聲,這扇原本閉合的大門逐漸往上升去,車子大燈正對著倉庫裡,門後的兩人隨著上升的機械門漸漸出現他們眼前。
一個是潘愷,而另一個潘愷身邊的是一位五十歲左右的黝黑男人。
在看見他們的那一刻,潘愷興奮地揮著手對薑暮說:“你們真快,我也剛到。”
然後看向靳朝老老實實地喊了聲:“七哥。”
靳朝對他點了下頭,目光落在那個中年男人身上,潘愷立馬介紹道:“他是任棟偉師傅,我爸廠裡的總工,薑薑說你想複原車子,要麽你跟任工聊聊?”
靳朝眼裡露出久違的神情,看著任師傅道:“好久不見了,任叔。”
潘愷和薑暮都有些詫異,任師傅指了指他:“我當小潘口中哪個七哥呢,你啊,不到黃河不死心。”
靳朝淡笑道:“辦法總比困難多。”
任師傅對他說:“裡面聊吧。”
薑暮和潘愷沒進去,任師傅跟靳朝在裡面聊了半個多小時,具體聊了什麽他們也不清楚。
薑暮瞧著這黑壓壓一片的廠區,不禁感慨道:“你家這生意做得挺大啊。”
潘愷不好意思地說:“還行吧。”
薑暮側頭看向他:“那你還老坑我筆。”
潘愷頓了下,笑道:“高考前一定還,一定還。”
等靳朝出來的時候,薑暮和潘愷坐在倉庫門口的台階上閑扯,他走了過去,薑暮聽見腳步聲立馬站起來問道:“談得怎麽樣了?”
靳朝眼裡浮起一絲笑意,毫無征兆地抬手捏了下她的臉,這一舉動把薑暮也愣住了,隨後她也跟著笑起來,潘愷看看薑暮又看看靳朝,一臉疑惑。
靳朝送她回去的時候,薑暮才知道那位姓任的師傅在銅崗圈子裡也算是個老技術了,靳朝玩摩托車的時候就跟他打過交道,但是也有好多年沒見了。
其余的靳朝並沒有多說,只是囑咐薑暮剩下的事不要她操心,讓她專心考試,他能應付。
結果第二天一放學,薑暮和潘愷兩人又跑來了,飛馳就留了小陽在那,鐵公雞也過來幫忙,任工又帶了兩個手下,薑暮和潘愷過去的時候,他們已經在倉庫開辟出一個臨時的場地專門弄這輛車。
靳朝見她來了,對她招了招手,薑暮屁顛顛地跑了過去,他一邊忙一邊教育她:“知道什麽時候考試?”
“知道啊,明天早晨9點。”
靳朝削了她一眼。
薑暮嬉皮笑臉道:“反正閑著也是閑著嘛,你從前總掛嘴邊上的,大考大玩,小考小玩,不考不玩,我都快大考了。”
言下之意,現在不玩更待何時?
靳朝嘴角微揚對她道:“吃完飯就回去。”
薑暮撅了下嘴無聲地表達著不滿,一回頭看見潘愷那貨坐在台階上竟然還在寫題。
薑暮就迷惑了,再看看她自己,今天連書包都沒帶,她幾步走過去彎腰看了眼,驚道:“明天都考了你現在還搞這個有什麽用啊?”
潘愷神神叨叨道:“你不知道,我這人記性不好,複習太早沒用,就要臨時抱佛腳。”
高考都臨時抱佛腳可還行?但是薑暮抬頭看著這一大片的廠房,突然覺得好像也不是不可以,反正考不好還有家產可以繼承。
她蹲下身問道:“他們在這裡搞車子,你爸知道嗎?”
潘愷頭也不抬地回了句:“知道啊。”
“你怎麽說的?”
潘愷停下筆,轉頭告訴她:“就你打完電話給我,我就去找我爸了,跟他說事情不搞定我這高考就考不好了。”
“……你這是威脅你爸嗎?”
潘愷笑嘻嘻道:“反正他就這我一個兒子,不敢在這個時候刺激我,萬一我以後拔他氧氣管呢?”
“……”
潘愷接著道:“頭七哥這事……”
“你還是喊他酒哥吧,現在沒人那麽叫他。”
潘愷愣了愣,轉而說道:“酒哥這事我不是跟我爸說了嗎?然後他打了兩個電話,表情挺嚴肅的,盯我看了老半天,我以為他不會同意呢,後來才答應把任工給我,要的東西和人由任工協調,會在倉庫騰塊地出來,其他的事當他不知道。”
薑暮還是挺感慨的,潘愷爸爸顯然已經知道了靳朝和萬老板的事,在整個銅崗都風聲鶴唳的檔口,還能暗地裡給他們提供技術支持,她腦中突然就飄過五個字“良心企業家”。
到了飯點的時候,三賴的白色小車出現在倉庫門口,薑暮眼尖最先看見,跑了出去喊道:“三賴哥,你怎麽來了?”
三賴戴著一副酷炫的大墨鏡,本來臉也不算多大,這一擋幾乎沒有了,他非常帥氣地下了墨鏡卡在衣領前,一驚一乍道:“你不是都要高考了嗎?怎麽還往這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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