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不安分的小姑娘
初念回N市的那天,因為天氣不好,航班有所延誤,下飛機的時候看了眼手錶,還真是巧,並非她本意地便錯過了初婉的訂婚典禮,現在都快傍晚了,定在中午的訂婚宴應該早就結束了。
結果還未慶倖完便接到了她媽的電話,問她是不是到了,然後又讓她趕緊到酒店,別錯過了她姐姐的訂婚宴,掛電話之前當然還不忘叮囑她記得好好打扮一番。
雖然不太清楚怎麼原本訂在中午的訂婚宴還沒開始,但關乎初婉,似乎也沒什麼好解釋的,畢竟她這次不就是突如其來接到了她要訂婚的消息?
拖著行李一路出了關口,初念看著機場透明玻璃中的自己,T恤熱褲,這副樣子出現估計會把她媽給氣個半死吧。
初婉的訂婚典禮選在了N市數一數二的酒店裡,初念下車的時候看著高聳入雲、金碧輝煌的酒店,不免嘖嘖了幾聲,是自家父母的品味,畢竟一向注重排場的二老在大女兒的大喜日子,自然要隆重一番才能彰顯他們在富人圈中的地位。
酒店休息室裡,初婉穿著一身高定的白色紗裙,嘴角含笑地接受著來自親朋好友的各種祝福,只是當視線觸及到門口突然出現的那個人時,微有一頓,但僅僅也就一瞬,便又掛上了甜美的笑:「小念,你來啦?」
初念挑了挑眉,未開口便過去給了初婉一個擁抱:「恭喜你啊,姐姐。」
一旁的柳明華上下打量了下初念,不滿的神情顯而易見,在倆姐妹分開的時候便一把拽過了初念,指了指她一身不成體統的裝束…
「不是讓你好好打扮一下嗎?怎麼還穿成這樣,一會兒要是讓人看到了又要在背後說閒話了!」
初念未置一詞,反正她就算打扮體面了,她媽還是能挑出千萬種的毛病。
柳明華又嘮叨了幾句,接著便丟了件初婉的風衣過來,讓她趕緊披上。藕粉色的寬鬆風衣,精緻的款式,昂貴的料子,一看就是初婉的品味,當然,也是她媽的品味。
初念披上風衣又在休息室裡待了會兒,見存在感越來越低,便直接開了門出去,也沒和誰打個招呼,估計也沒那個必要。
酒店的走廊裡,空無一人,估計大家都在忙活著一會要開始的訂婚宴。初
念百無聊賴地打了個哈欠,雖說在飛機上補了會兒覺,但一直睡地都不算安穩,如果可以的話,她其實很想這會兒就回家睡覺,但一想到她媽暴跳如雷的臉色,初念抖了抖,她還想活久一點。
接二連三的哈欠不斷襲來,初念有些好笑地揉了揉眼睛,真是困。下意識地摸了摸口袋,後知後覺得想到,穿的是初婉的衣服,自己的存貨都在行李箱中。咬了咬唇,嘴裡發苦的難受,想抽根煙提提神這會兒都不行。
眼神渙散地盯著窗外,其實她自己也不知道在看些什麼,應該是在發呆,所以當溫熱的掌心落在了初念的肩上時,好幾秒她才回過了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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帶著些許煙草味道的男性氣息噴灑在了她的耳畔,低沉的嗓音接著響起:「怎麼出來了?」
親昵的語氣令初念微微皺眉,側頭,近在咫尺的是一張英俊的有些過分的臉。倆人都有兩三秒的微愣,之後是毫無意外的分開,來人甚至還後退了兩步,試圖和她保持著一個禮貌的距離:「抱歉,剛才認錯人了。」
初念挑眉「哦」了一聲,見他若有似無的眼神飄在了自己穿著的衣服上,便開門見山地說了句:「我是初念,姐姐在休息室裡。」
來人點了點頭,像是也猜到了她的身份,見他還想要說些什麼,但不巧地被身後找過來的酒店工作人員給打斷了,看著像是有什麼急事。即便如此,他匆忙離開的時候倒是不忘禮貌地和自己說了句:「初念,謝謝你能來。」
說實話,初念有些意外他說的那句話,畢竟在外人眼裡看來,妹妹出席姐姐的訂婚典禮,是理所當然的事,所以他無緣無故和自己道的那聲謝是什麼意思呢?
目光沉沉地望著那人離去的背影,初念忍不住眯了眯眼,不過她這位未來姐夫的眼神還真是不好,她和初婉一個長髮,一個是齊肩的短髮,況且她就算不穿高跟鞋也比初婉高出半個頭,外形相差那麼大,竟然也能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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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結婚前辦訂婚宴是N市常見的事,但能把訂婚宴辦成和結婚典禮一樣隆重的,估計也只有他們家了。不過典禮開始後,聽著身邊親朋好友的議論,初念才知道,這次倒不是她父母特意要出風頭的,畢竟男方那邊也夠得上這樣的排場。
南城陸家,單單是這幾個字在N市就有舉足輕重的影響,上到政界,下到商場,似乎哪裡都能夠聽到「南城陸家」的名號,沒人知道他因什麼發家,畢竟只要冠上「陸家」二字的產業便多如牛毛,包羅萬象。
身為陸家現在當家的陸澤,用天之驕子這個詞來形容怕是沒有一點的誇張。初念看了眼不遠處正在敬酒的陸澤和初婉,郎才女貌,真是相配。也是難得看到初婉一副小鳥依人、含羞帶怯的模樣。
手指滑了下杯沿,初念也收回了視線,原來她喜歡的是這樣的男人。
約莫半個小時過後,倆人才歸位,即便身後有人幫著擋酒,初婉看著也有些醉意了,臉蛋紅撲撲的,嬌軟無力地靠在了陸澤懷裡。
柳明華心疼地寶貝寶貝的叫著,見初婉手腳有些微涼,便碰了碰初念,示意她脫了衣服給初婉。初念心裡冷哼了一聲,她現在倒不擔心大家看見她不成體統的裝束了?
初婉坐下緩了好一會兒,臉上的駝紅卻還未見消退,一桌子的長輩自然是很擔心,怕她喝多了難受。身為初婉未婚夫的陸澤,自然擔起了照顧她的責任。
只是扶著腿腳無力的初婉離開時,陸澤卻突然將他的西裝丟給了初念,從她身邊經過的時候,狀似無意地說了句:「有點冷,你披一下。」
絲滑的布料滑過她的雙腿,初念坐的地方正對著空調口,剛才脫了外套給初婉的時候,自然也感受到了一股滲人的寒意。此時厚重的外套搭在自己的雙腿上,也確實能夠緩解下剛才微窘的尷尬,只是初念卻沒有任何遲疑的,直接將陸澤的外套扔在了一旁空著的座位上。
扶著初婉到了休息室,陸澤鬆了鬆領帶,又略微煩躁地解了幾顆扣子,看著沙發上已經醉迷糊的初婉,並沒有預備要照顧她的打算,畢竟他陸澤還從來沒伺候過誰,即便這個人是他的未婚妻。
身後跟進來的柳明華看了眼相隔有些遠的倆人,張了張嘴,最後也沒敢說些什麼,只叫了服務生送杯蜂蜜水過來。
餘光瞥見陸澤突然起身,柳明華下意識地看了過去,也順帶讓出了站在初婉面前的位置,以為他是想關心下初婉,但卻不是,他甚至連只言片語都沒有留下就離開了,彷彿沙發上躺著的那個人和他毫無關係。
差不多酒席上的賓客走了一半,初念才見陸澤進來,身上帶著些還未來得及散去的煙味,初念下意識地皺了皺鼻子,嘴裡的苦澀感越發濃重了,如果不是不合時宜,她怕是會忍不住問她這位姐夫討根煙抽抽。
視線瞥見他領口上沾著的口紅印子,眼中閃過玩味的神情,抬眼見陸澤也正在看著她,初念微扯嘴角,是一個禮貌卻又疏遠的笑,然後遞過一旁空位上的西裝:「姐夫,謝謝你的衣服。」
「姐夫」這個詞讓陸澤眼皮一跳,總感覺她的這個稱呼裡有著揶揄的味道。
華燈初上,一場「賓主盡歡」的訂婚宴也終於落了帷幕。
陸澤乘車離開的時候,顯然也忘了休息室裡他的那位未婚妻,副駕上坐著的助理方宇看了眼自家老闆,猶豫著要不要開口提醒下他初婉小姐還在酒店呢,但視線觸及到陸澤的臉色過後,又識趣地閉了閉嘴,畢竟這次的訂婚,也不是先生的意願。
後座閉目休息的陸澤,在片刻過後才慢慢睜開了眼睛,淩亂的髮型,高深莫測的臉色,還有那一身放蕩不羈的氣息,鋪面而來。舌尖抵了抵上顎,今天的煙癮真是大到令他都覺得莫名。
拽過一旁的西裝外套,手摸索著裡面的煙盒,卻意外碰觸到了一個陌生的金屬物體。攤開掌心,是一支黑色管體的口紅,然後還有一張金底黑字的vip房卡,不用多想,他都知道這些東西的主人是誰,畢竟今天只有一個人碰過他的衣服。
好笑地扯了扯嘴角,看來,那是一個「不安分」的小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