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景笙後背靠在玻璃上,雙手環在身前,劍眉攏起望向天空,沉默了會兒。
韓玥給了兒子一個肯定的眼神。
容妍凌晨被噩夢驚醒,無意識地去抱傅景笙,發現身旁空空的,她閉着眼睛又摸了摸,確定沒人後瞬間坐了起來。
“老公。”女人喊了幾聲都無人應答。
傅景笙去哪裏了?容妍整個二樓找了找,都沒看到男人,於是給他打了個電話。
陽光房裏,傅景笙從兜裏掏出震動的手機。
“媽,容妍估計醒了,我先上去。”
電話沒接聽,容妍坐在沙發上,神經緊繃,難道事情更嚴重了,傅景笙連夜回了公司解決問題。
容妍打開網站,有關傅氏的新聞一條條點過去。
沒幾分鐘,臥室門被打開,傅景笙緩緩走來:“老婆。”
女人起身過去抱住男人:“你去哪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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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樓下和媽聊天,媽睡不着,我起牀正好看到。”傅景笙手掌託着妻子的後腦勺,“你怎麼也醒了?”
他看了看錶上的時間,剛剛四點。
“做噩夢了,沒抱到你,驚醒了,媽是不是因爲公司的事?”容妍埋在傅景笙懷裏問。
男人拍了拍妻子的肩膀:“坐下說。”
傅景笙將媽媽鼓勵自己的那些話說給了容妍聽。
末了,女人微笑:“嗯,媽比我們經歷得多,相信她說的。”
——
陸公館,梁佳半夜又發起了高燒。
陸凱不小心碰到她的手臂,感覺到很燙,於是喊了兩聲女人的名字,梁佳眼睛閉着,嘴裏說着胡話。
陸凱連忙叫來阿姨幫忙,將梁佳送到醫院。
檢查還沒做完,梁佳小腹皺縮,疼得眼淚汪汪。
她摸着肚子蜷縮着,接着感覺到一股熱浪流下來。
“血。”阿姨驚呼。
梁佳手拿到眼前,看到了掌心的血漬,又暈了過去。
她被推進手術室。
從裏面出來後,天已經矇矇亮,醫生彙報情況,孩子沒保住。
陸凱一拳捶在牆上,差點打醫生。
麻醉過後,梁佳醒了,肚子依然一陣一陣地疼,她面色慘白,下意識地捂着肚子問:“我怎麼了?寶寶沒事吧。”
陸凱低頭坐在旁邊,阿姨不敢插話。
從男人的表情裏,梁佳已經猜到了結果,只是她不願意承認,得知懷孕後她挺小心的,不會有事。
陸凱不知道怎麼回答,讓他沒法開口的並非孩子沒了,而是醫生說梁佳以後都很難懷孕,這次是個奇蹟,醫生問陸凱,梁佳是不是遭受過暴力,並長期服用各類抗抑鬱藥物,身體早就出了問題。
而這一切的根源都是陸凱。
他怎麼和梁佳說?
“先生,我要你親口告訴我。”梁佳想坐起來,可手使不上一點力。
“阿姨,你出去下。”陸凱支開阿姨,他坐在病牀上,撫了撫女人的額頭,硬着頭皮說,“佳佳,我們還年輕,孩子沒了還會再有。”
梁佳呆呆看着陸凱,不一會兒放聲大哭:“爲什麼突然沒了?他還那麼小……”
女人情緒崩潰。
站在門外的阿姨聽見哭聲,心揪了起來,她知道陸凱不懂女人月子的事,她敲了敲門進來:“梁小姐,坐小月子不能哭,傷身體,聽話。”
“佳佳,我在。”陸凱聽阿姨說了那些話後,更加緊張了,梁佳的身體確實經不起折騰。
梁佳的眼淚完全止不住:“先生,我怕沒了這個孩子,你會反悔,會不要我。”
陸凱將女人抱在懷裏:“我永遠都在,別怕……”
他不記得梁佳到底哭了多久,直到醫生打了鎮定劑,女人才安靜地睡着,陸凱坐在旁邊,一直陪伴着。
早上,傅氏的新聞爆了。
辦公室的電話鈴聲一秒鐘都沒停過。
各部門經理輪流到何偉那彙報情況,何偉頭都大了。
何偉給傅景笙打了個電話,問傅景笙能不能來公司一趟,這個時候,男人無法袖手旁觀,接到何偉電話的時候,他已經在路上。
容妍則去一家隱蔽的咖啡店,她約了幾個朋友見面。
傅景笙停車時,收到了同學發來的消息,唐業畢業後去了國外,沒聽說回國發展。
他排除了唐業,即使唐業和自己同行,國內、國外相距甚遠,壓根不存在競爭關係,一個已經在他國定居的人,不可能報復自己。
至於當年和唐業一起的女孩子,目前沒人知道她的情況,但就因爲查姓名都查不出任何消息,反而可疑,會是那個女孩嗎?
傅景笙有了新發現,他給何偉打了個電話,暫不回公司,他要去趟學校,問問當年的老師,有沒有人知道那個女孩子的情況。
他甚至想到了那人會不會隱姓埋名了,爲什麼隱姓埋名呢?大學談場戀愛,即使有肌膚之親沒人撞見,也用不着換名字吧,除非她想換個身份報復。
傅景笙同時給室友打了電話,直接約他們學校門口見。
室長汪磊和另一個室友韓雨都在天城,接到傅景笙的電話後,知道了傅氏的事,毫不猶豫地前往。
林唯宿舍。
女人熬了一夜,早晨她從郭安口中得到了最新消息,全公司都在忙碌,仍然毫無頭緒。
男人的聲音聽上去很疲憊,她以爲是公司的事情讓郭安沒睡好,不知道郭安被人威脅了。
林唯表面上說着安慰的話,心裏卻竊喜。
郭安打了個哈欠:“唯唯,我想請半天假。”
林唯還想郭安繼續在公司,她才能套話,可直說的話,郭安估計會說她不心疼自己。
女人違心道:“那回來吧,身體最重要,我光聽你的聲音都知道你太累了,你們何總也真是的,大家不喫不喝不睡覺就能解決問題了嗎?把員工折磨成這樣。”
“唯唯,領導不容易,他們的壓力更大,我喝杯咖啡堅持堅持,今天十一點就能下班,下班後不去你那兒了,回家補覺。”郭安藉口道,實際上並非太累不想見林唯。
“嗯,好好休息,我隨時能聯繫到,等你,親一個。”女人自己先啵了個。
“對了,我今天要陪諾諾做頭髮,晚上可能比較晚。”林唯擔心李雲要她過去陪,先爲自己找好了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