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春華望着她期待的目光，思考片刻，說：“姑姑溫柔又漂亮，以前我總盼着能見到她，因爲每次她一來，就會給我買很多玩具和漂亮的衣服。”
“但是她很忙，只有過年過節才能見到，而且在家裏待不久，爺爺奶奶總會跟她吵架，把她趕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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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禾歪頭，問：“爲什麼？”
姜春華嘴角的笑容變得苦澀，“當時姑姑已經二十五六了，那時候的人都流行早婚，姑姑一直沒結婚，又能掙錢，還總打扮得漂漂亮亮，外頭便傳起了風言風語。”
“後來我才知道，姑姑是大學生，又是學建築的，那時掙錢全憑本事，他們是眼紅了才這麼說的。”
姜禾又問：“那…..我媽媽真是爺爺奶奶收養的嗎？”
這個是司承給的資料裏寫的，爺爺奶奶那一輩迷信，結婚多年沒孩子，便去孤兒院領養了一個，算定這孩子命裏有手足。
所以，她跟他們一點血緣關係都沾不上，姜父薑母纔會那麼無所顧忌的要整死她。
姜春華眼裏略帶驚訝，“你怎麼知道的？”
姜禾坦白，“司承幫我查到的。”
姜春華無奈笑笑，“我也是當年給爺爺奶奶整理遺物的時候，無意間看見的福利院收養證明書，我以爲這個祕密會隨着爺爺奶奶埋到地下呢。”
姜禾扯了個笑，莫名覺得心酸。
難怪爺爺奶奶對自己那麼好，原來是有愧於媽媽，因爲媽媽過世後，他們拿到了她全部的遺產。
當時的錢很值錢，能讓下崗工人薑母去小學任教，能讓哥哥讀上市裏數一數二的學校，還能讓姜父開上人人羨慕的小轎車。
他們都過上了好日子，唯獨她喫不飽穿不暖的。
姜春華嘆氣，“都是過去的事了，提起來怪傷心的，快喫吧，不是還得去接小狗嗎？”
姜禾回了回神，化悲憤爲食欲，把桌上的菜都消滅了。
姜春華笑着扶額，“喫不完就打包，把胃喫撐就不好了。”
姜禾擦擦嘴，“我是真餓了，沒有逞強，況且這些菜也不多，兩口的事兒。”
“行，走吧。”
二人結賬離開，姜禾去寵物店，小狗見着她，一身蓬鬆的毛髮朝她撲了上來，哼哼唧唧的。
她彎腰半抱着它，寵溺的搓着它的腦袋，“這下誰還敢嫌棄你。”
小狗衝着她嚷了一聲，咧着嘴笑。
姜禾蹲下身，拿出手機，拍了個擼狗的視頻，給司承發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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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淨的小狗，我今晚要跟它睡，它剛纔同意了。】
司承正在隔壁市談事情。
收到她的微信時，剛與人聊完工作，一邊起身往外走，一邊回覆着：【一票否決。】
一旁的沈竹雨偏頭一瞥，看見他嘴角挑起的笑意，不禁咋舌，“我以爲你結婚是做樣子給奶奶看的呢。”
司承收起手機，嘴角的笑意不減，“剛開始是，現在不是了。”
剛開始的確是糊弄奶奶。
可越相處下來，他後知後覺，他對姜禾，算是一見鍾情。
能讓他那麼心甘情願淪陷的女人，這個世界只有她一個。
又或許，他和她，註定要相遇的。
沈竹雨眉稍挑得很高，“她跟你，差距很大。”
無論是身份還是見識，都差得很多。
她身邊這樣的案例不少，成功攀上高枝的女人，大都過得如履薄冰小心翼翼，最後把自己熬成多疑的怨婦，卻還是擋不住丈夫在外頭找小三小四。
反正到頭來，兩個人都不好過。
司承斂下笑意，不禁思考起她這句話，良久才說：“我們的愛是平等的。”
“況且，她還年輕，將來一定會齊肩同我站在一起。”
沈竹雨酸溜溜的“嘖嘖”兩聲，“沒想到你談起戀愛來，還挺甜。”
話音落下，身後的雅緻小館走出一個挺拔的男人，“在聊什麼？”
沈竹雨收起酸溜溜的表情，餘光掃了一眼謙謙君子模樣的蔣隨舟，端起假模假樣的笑，“沒什麼。”
蔣隨舟淡笑，“沈小姐接下來有什麼安排？”
聊下一個大合作，當然是去夜店點個帥哥慶祝了，沈竹雨心裏這麼想，嘴上卻說：“沿着這小徑往上走，有個很靈的道觀，打算上去求個平安符。”
蔣隨舟揚眉，“正好許久沒爬山了，我陪沈小姐一起吧。”
沈竹雨聞言，很想打爛自己的嘴。
下午的天那麼熱，她還穿着漂亮的高跟鞋，這上山的路該有多難走，不用想也知道。
但話都說出口了…..
她只得硬着頭皮答應，“好啊，”又轉頭看向司承，“一起？”
司承答應，並主動與沈竹雨撇清關係，“嗯，去爲我太太祈福。”
沈竹雨被秀了一臉，笑着調侃道：“司總果真跟外頭傳的一樣，專情好男人。”
蔣隨舟聞言，眉梢揚得更高了些。
三人還未走到半路，沈竹雨便把腳給崴了。
蔣隨舟眼疾手快的扶住她，眼裏露出藏不住的擔憂，“還好嗎？”
沈竹雨痛得皺起了眉，卻雲淡風輕的擺擺手，“沒事，還能走。”
蔣隨舟似乎比所有人都要了解她，眉頭擰得比這山還要高，蹲下身去檢查，手剛碰倒她的腳踝，她便皺着臉躲開。
“看來很嚴重。”他沉着聲，語氣透着滿滿的擔憂。
沈竹雨扯了個難看的笑，“看來我跟這個道觀八字不合，你們去吧，我先下山了。”
正遂了她的意，回去稍作休息，晚上去夜店找帥哥…..
蔣隨舟扶着她，對司承說：“就勞煩司總多祈兩份福了。”
司承沒答應也沒拒絕，只是微微頷首，識趣道：“下山路上注意安全。”
沈竹雨反應過來，還來不及開口，便被蔣隨舟橫抱起，闊步離開。
司承望着他們離開的背影，不禁覺得好笑。
沈竹雨這麼多年一直待在國外，就是被蔣隨舟絆住了腳跟…..
這處道觀山高路長，香客稀少，沿路上去寥寥幾人。
他長腿長腳的，也走了大半個小時，每一步都是他的誠意。
入觀，點高香敬神明，祈求神明護佑心尖人。
“求她，平安順遂，求我們，長相廝守。”
臨走前，他捐了一大筆香火錢，坐在門外的小師父給了他一枚平安符。
“願先生如願。”
“謝謝。”
下山，他同助理趕回臨城。
——
姜禾接了狗，心血來潮和姐姐逛了公園，熱得不行便驅車趕往了最近的街市，買了杯奶茶解暑。
姜春華莫名變得很謹慎，連喝個果茶都要多看一眼配料，並點了少糖。
街市旁是花鳥市場，二人進去，直上二樓的盆栽區。
姜禾在一衆嬌豔欲滴的盆栽花中，挑了兩盆金錢樹，“放在門口招財。”
姜春華本來心不在焉的，被這話惹笑了，戳戳她的腦袋，“已經招到了。”
姜禾疑惑，問：“在哪？”
反應過來姐姐話裏的意思，她一臉嚴肅的說，“那不一樣。”
姜春華笑笑，“行，不一樣。”
姜禾指着一盆跟人那麼高的盆栽，“姐，你買個這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