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下班,姜禾滿心歡喜的提着奶茶和炸雞回家。
屋門打開,飯菜的香氣撲鼻而來。
“我回來了——”
換好鞋進屋,她一眼就瞧見了餐桌上的開得正好的芍藥。
“你真剪下來了?”她走進廚房,滿臉的驚喜。
司承端着飯走出來,惜字如金,“嗯。”
“它們是不是團滅了。”她摸了摸花瓣。
“還會再長的,洗手喫飯吧。”
“噢。”
姜禾洗了手,把還冒着熱氣的炸雞打開。
司承看着盒子裏整只油膩膩、還流着油汁的炸雞,表情帶着抗拒。
“這就是你讓我少點一個菜的原因?”
姜禾點點頭,“是啊。”
“要拿去切嗎?”雖不理解,他還是尊重她的飲食習慣。
姜禾愣了一會,滿臉震驚的看着他,“你沒喫過嗎?”
司承搖搖頭,“沒有。”
這男人過的都是什麼與世隔絕的日子,連炸雞這麼美味的東西都沒有喫過,真可憐。
“不用切,手撕的。”說着,她從袋子裏掏出兩包手套,遞了一包給他。
司承看着她遞來的東西,表情愣了一下,一時間不知所措。
“拿着呀。”她催促着。
司承猶豫着接過,“這是炸雞店送的?”
炸雞還送計生用品,他聞所未聞,而且這計生用品的包裝的質量摸起來,非常廉價,更沒有品牌名。
就算要用,也不能用這類三無產品…..
姜禾不明所以的說了一句:“當然了,每一家都會送的。”然後當着他的面撕開包裝袋。
司承臉上的表情就跟被潑了彩墨般精彩,“你確定…..”現在就要用?
只見包裝袋裏拿出來的是兩只手套,到嘴邊的話嚥了回去。
姜禾戴上手套,問:“怎麼了?”
司承輕咳一聲,耳尖微微泛着熱,“沒。”
姜禾全然沒發覺他的異樣,問:“你怎麼不戴。”
司承撕開包裝,“好…..”
姜禾撕了一塊雞腿,然後撒上調料包,“給。”
司承接過,當着她的面咬了一口,“還不錯。”
姜禾露出笑容,打開奶茶,“沒有人能拒絕炸雞。”
——
餐飽後,桌上一片殘局。
姜禾抱着手機看帥哥,看完還不忘分享給姐姐。
【姐,這個帥,等你離婚後談一個這樣的。】
姐姐很快回復:【不談,你少看點這種,被小司發現了影響夫妻感情。】
姜禾撇撇嘴,回覆一句:【就這麼點樂趣了,我只是看看嘛,他不知道的….對了,明晚請你喫飯。】
【爲什麼好端端的要請我喫飯,是有什麼事嗎?】
姜禾眼珠子一轉,回覆:【沒什麼事,就當是爲了慶祝即將到來的五一勞動節。】
【高三不放假,老師也不放。】
姜禾:【想你了。】
消息過去,那頭許久纔回:【幾點?】
姜禾不確定的說:【七點左右?】
【好,來接我。】
心滿意足的放下手機,她發現司承正在看着自己。
“嗯?”
他收起視線,“一邊喫飯一邊看手機對消化不好。”
姜禾摸摸肚子,“我喫飽了。”
說着,她盯着花瓶裏開得正好的芍藥,突然說:“芍藥有個別名叫‘將離’。”
“離別時送那麼好看的花,好浪漫。”
司承微怔,他倒是知道這個學名,但此花過於美,讓很多人自動忽略掉它的寓意。
所以,她是在暗示什麼嗎?
“對了,我明晚就不回家喫飯了,我約了姐姐逛街。”姜禾怕自己明天忘記說。
“知道。”司承的情緒不明。
姜禾疑惑了兩秒他的“知道”,並沒有多想,於是繼續抱着手機看帥哥。
突然頭頂壓下來一道陰影,她擡眼,司承在收拾桌子。
她連忙放下手機,“我收拾,這我的活。”
司承瞥見她手機屏幕上搔首弄姿的肌肉男,又想到明晚她要去見離婚律師,頓時心情不佳,放下了手中的髒碗碟。
“你收。”
姜禾感受到了司承周身散發的寒氣,轉頭一瞥發現自己手機上不穿衣服的肌肉男,嚇得趕緊關掉手機。
她擡眼,莫名和他四目相接。
也許是做了壞事的心虛,她根本不敢看他,別過了眼去,擡手擦了擦不存在的冷汗,解釋着:
“…..這是不小心刷到的,我已經金盆洗手,早就不主動看了。”
司承淡淡的“嗯”了一聲,而後丟下一句“早點睡”,便上了樓。
姜禾頓時不知所措。
收拾好餐桌,她上樓洗漱。
本想加班畫圖,但滿腦子都是司承不開心的表情,無法專注。
她上網發帖:看擦邊男被老公發現了,他好像很生氣,怎麼辦。
-以後偷偷看。
-不約就沒事,男人沒那麼小心眼的。
-約了也沒事,不讓他知道就成。
-他知道了也打死不承認。
-實在不行就離,找下一個乖的。
…..
姜禾看着這些添亂的評論,頓時更心堵了。
——
司承又失眠了。
已經好幾天沒睡過一個好覺了。
望着黑漆漆的天花出神,他想不明白姜禾爲什麼要跟自己離婚。
家裏人都很喜歡她,要是這個節骨眼上鬧離婚,會直接影響到奶奶的病情和手術。
他無所謂離婚,只是她想離,也得等奶奶身體完全恢復之後。
不若,他不介意用些辦法把她留下來…..
“將離…..”他莫名想起餐桌上的那束花。
凌晨三點。
樓梯的感應燈一排排齊刷刷亮起,男人的腳步朝着餐廳逼近。
桌上開得正好的芍藥從花瓶中抽離,“啪——”的一聲,被丟進垃圾桶裏。
做完這些,男人冷漠走到客廳,從抽屜裏找出一只金屬的外殼的手電筒,而後擰開房門,擡腳往外走去。
電筒冷白的光束將院子內的植物照得清清楚楚。
男人拿起一把小鋤頭,一點點刨開土。
不久,芍藥植株被連根拔起,留下一個難看的土坑。
男人將挖出來的土覆上,而後冷漠的將植株丟盡一只黑色的垃圾袋內,紮好,起身往外走去。
空無一人的馬路上,昏黃的路燈將男人的影子拖長。
不過三分鐘,黑色袋子被丟進垃圾池內。
男人返回家,簡單清理“作案現場”,便上了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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