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頭一回,姜禾沒見過家長,也沒什麼適合見家長的衣服,櫃子裏清一色T恤襯衫和牛仔褲。
翻了半天,掏出幾條跟姐姐逛街時,姐姐給她買的裙子。
當時的姜禾剛上大學,叛逆期來得晚,總是一身暗黑風,配上那張精緻絕豔的巴掌臉,追她的黃毛們每天排着隊的送花。
只可惜,她當時酷得誰都不愛。
而姐姐看她永遠像在看小孩,挑選的裙子大都是嫩粉的乖巧風。
當時說穿不上,沒想到還有派上用場的一天。
姜禾抱着裙子愛不釋手,就差給姐姐跪一個了。
她打開手機,給姐姐發了個消息,【姐,我愛你!】
姐姐似乎早習慣了她突然發瘋,回了一句:【嗯,知道。】
——
司承收拾好,等了許久也不見姜禾下來,他忍不住上樓。
“姜禾,好了嗎?”
姜禾應了一聲,像是尋到救星般,匆匆擰開房門。
“馬上就好了。”
司承的視線自動落在她身上。
她穿着一身粉色的短裙,裙襬是很有造型感的荷葉邊,收腰的設計勾勒出她總藏在寬大衛衣下的細腰,
細白的頸側上繫了一只和裙子同色的蝴蝶結,脣上抹了水盈盈的脣彩,好看的眉頭擰在一起。
姜禾害怕化妝時把裙子蹭髒,上完妝才穿裙子,扣拉鍊時忘記了撩頭髮,導致幾根頭髮和拉鍊攪在了一起,痛得她直皺眉。
她轉過身,艱難開口:“可以,幫我弄弄嗎?”
說着,她撩起頭髮,一抹很淡的花果香在空氣中瀰漫,猶如形成一個個鐘罩,將司承層層圍住,反覆圍剿。
她不知,身後的男人喉結輕輕滾動了兩下,擡起佈滿青筋的手。
男人的寬厚的手掌與她纖細的腰身形成對比,好像一只手便能完全握住那一抹細腰。
“好。”他聲音暗啞。
姜禾的頭皮疼得都麻木了,卻遲遲等不到解救。
司承擡着手,明明是那麼簡單的事,他卻不知如何下手。
“先把拉鍊拉下去。”她出聲。
“嗯。”
他一只手捏着拉鍊環,一手扶住衣角,輕輕往下拉。
很快,大片白皙的背暴露在空氣中,頭髮也終於得到解救。
她的皮膚白,背上被拉鍊刮到的紅痕很明顯。
還破皮了。
“快幫我拉上。”她催促着。
司承輕咳一聲,迴應着:“嗯。”
拉鍊拉上,姜禾轉過身,理了理頭髮。
司承覺得她脖子上綁着蝴蝶結更襯得她漂亮,像極了院子裏開得正豔的粉玫瑰。
“怎麼了,不好看嗎?”姜禾在他面前轉了個圈圈,突然覺得脖子的蝴蝶結很勒,一下扯掉了。
“系手腕上是不是更好看一點,系脖子怪怪的。”像把自己打包成了禮物……
她望着他,討好的笑着:“順便嘛。”
司承接過絲帶,絲綢的材質握在手裏綿綿軟軟,莫名的很撩人。
姜禾伸出手,白皙的手腕纖細,肌膚透着健康的粉色。
“繞兩圈。”她說。
“嗯。”
司承莫名的渾身燥熱,就像是中了什麼蠱般。
姜禾渾然不知,注意全在他修長的雙手上。
不同於網絡上那些手控博主,他的手指顯得粗糙些,指甲修剪得乾淨整齊,在她看來,很性感。
鬼使神差的,她說了一句:“你的手好好看,可以讓我摸摸嗎?”
都結婚了,摸一下不過分吧,她心想。
司承擡眼,直直撞進她清澈澄明的眸子裏。
她好像….沒有別的雜念。
司承沒有回答,只是說:“繫好了。”
姜禾沒得到迴應也不再糾結,而是欣賞着他系的蝴蝶結,大大方方的誇讚:“好看。”
“嗯,走吧。”
“好,我去拿包。”
——
下午兩點,二人出發。
車上。
姜禾對於見家長的緊張感一點點堆積。
“對了,我是不是要帶禮物,”說着,她歪頭看了一眼時間,又看了一眼大排長龍的紅燈路口,說:“好像不夠時間了。”
“怎麼辦,這樣會不會留下很不好的印象…..”
司承看她像熱鍋上的螞蟻,嘴角忍不住揚起無奈的笑。
“不用,我們家沒有那麼多禮數。”
本想着告訴她,他爸媽和其他親戚也在,現在看來,還是先不說了,生怕她一緊張,錯把油門當剎車。
即便他這樣說,也緩解不了她心底裏的緊張。
媳婦是外人,沒有血緣關係的,他們纔是一家人。
就算說破理,這也是亙古不變的事實。
空手總歸是不好的。
“奶奶有什麼喜歡東西嗎?”
司承無奈,“你去見她,她已經很開心了。”
姜禾已讀亂回:“買些補品怎麼樣,阿膠燕窩茶葉,或者衣服飾品鞋子。”
司承:“……”
看她聽不進去,也就隨着她,“燕窩吧,在酒店見面,夠時間。”
路過一家商場,她停下車,買了一雙老人鞋以及一盒燕窩和兩盒老人愛喫的點心。
錢花出去,她提着袋子,心裏踏實了不少。
週末的午後不堵車,二人直奔着酒店去。
車子隨着導航緩緩往一處高檔酒店的駛去,姜禾看了一眼威聳的建築,神情變得有些猶豫。
以她敏銳的建築人嗅覺,這酒店不是她等消費得起的。
前兩個駛入那個高級門廳的車,都是百萬級別,她跟在後面,離得遠遠的,車速都放慢了下來。
她扭頭看向司承,再次確認:“確定是江北酒店嗎?”
如果他說不是,她立馬就掉頭,並做好了掉頭的準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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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
“好,”她開了轉向燈,而後反應過來,將轉向燈拉了回來,以爲他在村裏待久了,她努努嘴,說:“這裏不便宜的。”
“嗯,奶奶有退休金,別擔心。”司承試圖打消她的遲疑。
姜禾偏頭看了司承一眼,他身上的完全沒有鄉下人的不自在,反而很自然,就好像這個五星的高檔酒店他經常出入…..
“好吧。”她緩緩將車開了上去。
酒店的門童很掃了一眼姜禾的小粉車,以爲是誤入的閒雜人等,敲了敲主駕的玻璃窗,不等她降下車窗,食指轉了一圈,好像再說,讓她繞出去。
姜禾降下車窗,說:“請問停車場怎麼走。”
門童仰着腦袋,一副鼻孔看人的模樣,“女士,這裏不提供免費或臨時停車,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