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男人好歹毒。
沈心蕾想反駁,在厲霆琛的眼神下,只敢在內心把他從頭罵到腳,表面則是低頭溫順地說着:“我下去給你拿早餐上來。”
厲霆琛開口:“把你那碗藥倒了,碗拿給芳姐。”
沈心蕾眨了眨雙眼,腦子突然想明白了,看向他問道:“你剛剛叫我回來是拿碗。”
“不然呢?”厲霆琛反問着。
“是我想多了,抱歉抱歉。”
沈心蕾能伸能屈,再說也是自己誤會他,所以道歉的話也是十分痛快,也難得一次發自內心對他說的話。
全過程還賠着笑臉,過去拿過那碗安胎藥,還笑着對他點了點頭。
厲霆琛就沒有見過像她這麼愛笑的人。
哪怕知道她在假笑,但並不討厭這樣的笑容。
沈心蕾第一次進他的浴室,不過她不敢亂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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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厲霆琛心眼這麼小的人,她記得不該做的事絕對不能做。
快速把碗裏的藥倒進馬桶裏,按下鍵往下衝走,聽到水聲她腦海突然閃過白色陶瓷的藥罐。
所以藥罐面的藥,厲霆琛沒有喝,也是倒掉了?
就在剛剛她以爲自己幫了厲霆琛還有沾沾自喜,現在她猶如當頭淋下一盤冷水瞬間清醒。
這個男人……不好惹。
她一定要爭取3個月後逃離厲家。
沈心蕾暗暗給自己打氣後,從浴室裏走出來,看向厲霆琛說着:“藥罐我也順便拿下去吧!”
“不用,等會有人上來收走。”
“那我下去拿早餐給你喫。”沈心蕾說完就拿着空碗離開了。
厲霆琛擡眼看了看她,只她走路的腳步有些飄。
他已經猜到她發現了事情。
一大清早醒來差點喝了毒藥,現在又看他這裏麻煩一大堆……
她被嚇到了。
會不會已經後悔來到厲家?
不知她接下來是哭着求他放人,還是半夜趁大家睡着再偷跑?
……
沈心蕾的確是被眼前的事給嚇到了,但說她害怕倒也不至於。
她一心想着眼前的麻煩,要怎麼解決。
把這兩天在厲家接觸到的人,都扒拉出來想一遍。
芳姐是陶惜薇的心腹。
至於陶惜薇對厲霆琛,說疼愛也是疼愛,但語言之間又好像很怕厲霆琛。
厲家其他人,還沒有看過,也能感受到他們不歡迎她。
不管別人怎麼看她,又是怎麼對她的,反正她選擇站在厲霆琛這邊不動搖。
現在他還在觀察她,往好的方面去想,至少他給她機會了。
所以她一定要讓厲霆琛看到她的實力與真心。
沈心蕾做好心理建議,也來到廚房門口。
聽到芳姐的聲音從裏面傳來,她正想開口喊人時,卻聽到芳姐陰陽怪氣的話。
“沈心蕾第一天很聽話,爬了大少爺的牀後認爲鑲了金邊。今天晚起,讓她喝補藥,她居然說要當着大少爺的面喝。”芳姐冷笑一聲,語氣充滿諷刺,“鄉下來的果然眼皮淺。”
“她很懂得讓別人看到她的付出,這樣的人不簡單啊!”旁邊和芳姐年紀相當的大媽接話。
“是不簡單,直接扎進大少爺的臥室,把高馳趕出來後,爲的就是想和大少爺獨處,也不知道又在裏面耍什麼花招。”
“男人都喜歡女人主動的,反正送到嘴邊的不要白不要,再說大少爺的情況……難得遇到一個這麼拉得下臉的人,就當解悶也是好的。”
芳姐對沈心蕾更加鄙視:“就是這個道理,找到像她這麼騷、的人也不容易,第一晚上她叫的可歡了,一聽就知道不是正經人。”
已婚的中年女人提到這方面的尺度相當大。
沈心蕾有一種在聽小黃文的錯覺,用詞和語氣讓唐福寶聽到會雙眼發光吧!
不過芳姐說她第一晚叫的事。
難道那晚芳姐去偷聽,厲霆琛發現,所以才讓她做出脫衣服的事?
“沈、沈小姐。”芳姐轉頭看到站在門口的沈心蕾,嚇得聲音微微變調。
沈心蕾沒有打算避着她們,一直站在門口,只要她們掃一眼就發現了。
她們臉色鉅變,說別人壞時當場被抓包的尷尬模樣。
芳姐從一開始的驚恐,再看到沈心蕾沒有發作後,認爲沈心蕾膽小,不敢招惹她。
芳姐瞬間覺得自己又行了。
沈心蕾好像沒有看到似的,把手中的空碗放到旁邊的洗碗處。
芳姐視線掃過來,看到碗空了,微微鬆一口氣。
沈心蕾將她們的反應盡收眼裏,落落大方地對芳姐說着:“我要拿早餐上去給霆琛喫。”
“你去拿一些食材過來。”
芳姐支開那位大媽,廚房裏只有她和沈心蕾兩個人時,她臉拉了下來,在教訓不聽話的小狗:“沈小姐,偷聽別人說話是很沒有禮貌的事。”
“偷聽的確是很噁心的事。”沈心蕾面不改色地說着,“所以我光明正大站在門口聽。”
沈心蕾這些話,狠狠紮了芳姐兩次。
芳姐氣得雙眼冒火。
她當着沈心蕾的面甩臉色,是不把沈心蕾放在眼裏的。
她在家裏工作多年,多年的奴才比新來的主子強,再說沈心蕾根本不算主子。
也是第一印象的問題,讓芳姐覺得沈心蕾好欺負,沈心蕾剛進來,心想把沈心蕾敲打服了。
以後沈心蕾就聽她的,這可是十分有面子的事。
“沈小姐,你想在厲家站穩,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芳姐看到沈心蕾沒有反駁,接着再慢慢說道,“特別是你這種鄉下來的,沒錢沒勢只會讓別人瞧不起。”
沈心蕾看芳姐在說這些話時,應該是把自己代入了。
明明是芳姐自己十分在乎別人對她的看法,所以認爲別人也會在乎這方面的事。
沈心蕾笑容燦爛,一臉天真的問着:“被人瞧不起會怎麼樣呢?”
“說你沒用,侮辱你、嘲笑你。你沒有本事,面對這樣的惡意也要微笑地受着。”芳姐咬牙切齒地說着,讓她想起當年自己受的委屈和嘲笑。
沈心蕾理解芳姐的恨,但無法共情當年的受害者變成現在的加害者,她還是一臉天真的問着:“然後呢?”
“面對這些侮辱,你都無所謂,你這麼不要臉的嗎?”芳姐要瘋了,無法理解沈心蕾爲什麼能做到這麼冷靜面對別人的侮辱。
沈心蕾聳了聳肩膀,好笑地反問着:“妨礙我喫大米飯了?還是影響到我工資減少了?”
“……”芳姐無語了,覺得沈心蕾要麼是裝的,要麼就是傻的。
“都沒有的話,他們罵我,就當嫉妒我太優秀。”沈心蕾說完還向芳姐眨了眨雙眼,讓芳姐氣得胸口發悶。
芳姐正想說什麼,下意識視線一擡,見厲霆琛過來。
她看向背對着門口的沈心蕾,快速換上受氣包的模樣道:“沈小姐,我也是爲了大少爺身體着想,你怎麼罵我都行。”
沈心蕾聽芳姐這話,瞬間發現苗頭不對,回頭往門口看。
門口外面,輪椅裏的厲霆琛一身黑色居家服,襯出他絕美的臉,與沈心蕾四目相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