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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救我!姐姐救救我!”
這像是透支了徐芷整個人的力氣,發出地獄厲鬼般淒涼叫聲。
不知隔間的徐顏聽到了,就連屋外的衆人也都聽到了,悽凌的叫聲令人毛骨悚然,不知這燕王妃究竟是痛成什麼樣。
徐顏聽到了這一聲,心裏一怔,這一刻也不知道哪來的力氣,倏地推開抓着她的侍衛,整個人撞上鎖住了的房門。
門是嚴霜亭特地命人鎖上的,就是爲了不該的人藉此闖進來,擾了她的事。
徐顏聽着徐芷一聲聲叫着姐姐,眼淚一直在流,她不要命的狠狠撞着門,就連侍衛上前也拉不開她,嘴裏一直唸叨着:“芷兒..芷兒別怕..姐姐來了…姐姐來了..快放我進去!”
一個猛烈的撞擊,門竟然開了。
徐顏頭破了個大口,紅色的鮮血一直淌滿整張臉。
徐顏顧不上疼痛,心裏只有一個念頭,瘋一般跑過去,推開壓住徐芷的“大夫”,抱着她的身子,朝他們怒吼:“你們都給我滾開,不許碰她,滾!”
假御醫和大夫們都沒徐顏這一動作嚇到,頭上的血止不住的往下流,那假御醫慌了,看向嚴霜亭,他沒想要多害一人性命,這徐芷難產死了還好說,但這姑娘若是死了,那這罪名…
嚴霜亭很快就從餘驚中恢復,命令道:“來人!把她給我拉開!”
幾名侍衛上前,作勢要拉開她。
徐顏腳一邊踢打着牀沿,揮舞着不知從何得來的木棍,不然他們再靠近。
“芷兒不怕,姐姐來了…不怕不怕..”
一邊給徐芷擦了擦臉上分不清是淚還是汗水。
徐芷氣若游絲,張口只能斷斷續續地說:“姐姐…帶我..回家..只想回家。”
“好好好,我們回家,姐姐帶你回家…你可不能睡覺..我的小外甥還在裏面呢…”
正在這時,外面高喊道:“寧王殿下駕到!”
嚴霜亭身形一僵,不顧地衝到前面,想要拉開徐顏,徐芷也必須得死,連同她肚子裏那條孽種一道下地獄!
浣盈被人關在另一間偏房內,聞聲後立即高聲喊了起來。
“寧王殿下!寧王殿下!救救我們王妃吧!”
蕭焰原先是外出辦事回來的時候遇見燕王府的侍女,一問才知是徐芷在山上想是動了胎氣,要請陸青河。
蕭焰皺着眉頭,這浴佛節男子本不摻和。二哥出門在外,皇嫂一個人怕是會出什麼事,所以他就上山來了,沒曾想聽到了浣盈的求救聲。
浣盈趁侍衛一愣,掙脫束縛,跪在地上,哭道:“求王爺救救我家王妃!那嚴霜亭不是個東西,她要害我家主子!”
蕭焰一驚,濃重的血腥味從裏間傳來,瞬間明白了這是怎麼回事。
帶着浣盈一腳踹開了房門。假御醫和好幾個大夫抓着徐顏,而牀上的徐芷奄奄一息,幾聲時有時無的痛銀證明她還活着。
屋內心懷鬼胎的衆人皆是一驚。
浣盈立馬撲了上去,猛地推開嚴霜亭,護着徐芷。
蕭焰被這一場景震驚,滿地的血跡,徐芷蒼白着的臉像是隨時都可能離開,她整個人泡在鮮血中。
恰逢此時,陸青河帶着穩婆趕到。
蕭焰命人將嚴霜亭和她的侍女芍藥押在一旁,那幾個假大夫想要偷偷溜走,被楚和攔住。
“不不不關我們的事啊,我們什麼都不知道,是她找我們來的!”
這幾個都是貪財且膽小的鼠輩,見局勢逆轉,頓時把矛頭指着嚴霜亭。
“都給本王閉嘴!再敢多說一個字,本王現在就送你們上路!”
看到裏面的場景時,很想把這幾個庸醫給就地正法,但這一切都得等皇兄回來再說。
“阿和,幫我給皇兄遞個信,讓他快些回來。”
楚和的輕功很好,幾乎是沒人能制衡,由他送口信最快。
被汗水迷了眼,徐芷第三次將硬灌入口中的藥嘔了個乾淨後,嗓子裏一陣腥澀味道,她低聲嗆咳着,點點腥紅濺開在細綢枕巾上。
一旁陸青河手腳冰涼,若徐芷真的出事,只怕也是被她自己活活折騰死的。
徐芷現在意識混亂,而分不清人,她以爲還是嚴霜亭想要對付她使了手段。
打定主意寧可毀了自己,也不要不明不白死在旁人手上,灌進去的藥一律吐個乾淨,掙着不準任何人碰自己肚子,細白的雙腿攏起側身蜷作一團,痛苦的嗚咽變得愈發壓抑而無力,絞緊的長眉掩在被褥間,紅色的綢簾繞在手腕顯出觸目驚心的蒼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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浣盈一遍遍擦去徐芷臉上的汗,哭着乞求道:“王妃,您聽話乖乖的把藥喝下好不好,小世子就要出來了,您把藥喝了吧。”
“芷兒聽話,等會兒姐姐就帶你回家…”徐顏緊緊握着徐芷慘白的手,頭上的傷觸目驚心,太醫也來了,想給她包紮但她不肯。
穩婆在一旁勸說讓徐芷用力,一面又對着陸青河說:“這王妃娘娘力道不夠,這孩子若是遲遲生不下來,怕是…”
陸青河面色凝重,心裏也着急,這道理他都知道,但這王妃不肯配合。
忽然間,門被重重踢開,蕭玉快步蹋了進來,他身上帶着從未見過的狼狽。
燭淚落了一層又一層,將燭臺上鏤出的金花裹上一層細細的薄蠟….
咬在脣間的錦帛已經溼透,徐芷整個人像是從水裏撈出來的一樣溼淋淋的,她雙眸無力地半闔着,殘喘着每一寸氣息,許久才能堪堪擠出幾聲不成聲調的呻銀,單薄的前襟連起伏都變得細微不見。
衣襬都被撩開,原本渾圓的肚子墜成了奇怪的形狀,下腹上滿是青紫的痕跡。
蕭玉這一步步走得異常凝重,腳上有千斤重。
她迷離的眼看不到東西,鼻尖忽然聞到一股熟悉的清香,口中痛銀變成了語調奇怪的幾個字。
蕭玉底下頭才堪堪聽得清,她說:“救..救救孩子..求你..”
蕭玉握住她的手,眼眶泛起酸意,他已經很久沒有過這樣的感覺了。
“你好好的把他生下來,我帶你回家好不好。”
湯藥不要錢的往徐芷嘴裏灌着,憑藉着這藥吊着這徐芷那僅剩下的半條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