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好手好腳的都鬥不過蕭玉,更何況殘廢的她,不就是砧板上的魚肉?
臆想的疼痛沒有襲來,而是跌入了一個溫暖的懷抱,帶着點木質清香,跟蕭玉身上的味道差不多…
蕭玉?
徐芷倏地睜開眼睛,蕭玉放大的俊臉就在眼前。
徐芷錯愕地看着蕭玉,一臉驚訝地看向不遠處的檀兒,怎麼這人來了都不提醒她!
檀兒一臉委屈,解釋道:“是王妃讓奴婢不管發生什麼事都不要出聲的,所以..”
徐芷汗顏,“行了行了。”
“夜深了,王妃不休息,爲何會出現在此?”
徐芷腦瓜飛快運作,裝作一副難過的神情:“妾身心繫淮南城百姓安危,難以入眠,故想上來吹吹風。”
蕭玉還抱着她呢,徐芷掙扎着下來,手不自覺地把包袱往肩上攏,突然想到什麼手上的動作一滯。
蕭玉笑意舒開,只是未達眼底,一副任憑她解釋的做派。
徐芷清了清嗓子,“妾身這是怕王爺突然改主意要隨時出發,所以妾身就將這東西隨身帶着。”
這暼腳的藉口徐芷說出來自己都不信,但蕭玉沒有拆穿她。
“王爺是何時過來的,也不通知妾身一聲。”
“在你搬梯子的時候。”
徐芷:“….”
合着您老就是在看猴呢,來這麼久一聲不吭。
徐芷算是明白了。她這小破院子都被圍起來了,插翅難飛,不過蕭玉去淮南爲什麼會帶上她,她不過就是一尋常女子,能幫得上什麼忙?
徐芷的疑惑在去的路上就得已解開了,蕭玉就看重了她之前對宋知年一案上的突出表現,讓她幫忙查這疫病起源。
這一路上顛簸得徐芷胃裏已經沒有什麼可以吐的了,好在檀兒沒來,不然這小丫頭不知受不受得住,此次淮南兇險,徐芷沒讓檀兒跟着,把她留在京都也好過跟着她,府內那幾個惡毒的嬤嬤已經被徐芷想法子打發走了,沒人會欺負檀兒了。
那些細軟徐芷也沒拿,都留下了,還想在囑咐什麼,但這小丫頭淚眼汪汪的,已經快要哭出來了,徐芷有種在交代後事感覺…
淮南在邊境,從京都趕往馬不停得地最快也要五日之久,每日疫病都有人呈報,死的人越來越多,感染不計其數,就連前去援救的地方官也全部感染了。
京都也是人心惶惶,朝中大臣們也是殫精竭慮。
在下朝之後,徐建章跟人寒暄幾句便往自己馬車上走,徐川跟在身後。
馬車內。徐建章一坐下,徐川就迫不及待的想要發問:“父親爲何不讓孩兒一同前往淮南,萬一他們真的治好疫病那該如何是好。”
徐建章半眯着眼,說道:“蕭玉主動請纓是爲父的意料之中,那羣老匹夫貪生怕死,也不會找不痛快,疫病的真正源頭想必也沒人會查得出來,那病傳染速度極快,要是這事沒辦好,那正中下懷,介時民憤難平—”
“父親高明!如是蕭玉死了,但那水靈之鑰豈不是…”
徐建章憶起徐芷跟他說的話,水靈之鑰就藏在皇宮密室內,需得蕭家血脈才能開啓。
“水靈之鑰你無須擔心,爲父自有法子。”
馬車間靜了下來,兩人都未開口說話,徐川看向馬窗外,偶然見到秦家夫人帶着她的小女兒在流羽閣出來,看樣子是來做衣服的。
那秦家三小姐秦琪長得那叫一個水靈,秀雅絕俗,美目流盼之中帶着一股輕靈之氣,這就是當初徐秦兩家給他和秦三小姐定的親,但只從出事後這秦家就像是要撇清關係一般不跟他們徐家往來,害得母親生氣的說是不是要解除婚約?居然這麼不給面子。
這裏裏外外的都在說徐家落沒了,秦家自然也不會在跟他們示好,其中緣由如何也無人知曉。
秦家家主秦剛是朝中御史大夫,主管科舉考試,記錄書籍等,當初就是看重他的那點職務,如果能拉攏他站在徐家這邊,那每年的科舉考試的人才就會盡收他徐家麾下。
“那母親那邊不用擔心嗎?”
說起蔣氏徐建章就頭疼,一點當家主母的樣都沒有,要不是他攔着她早就衝到燕王府前跟人家鬧起來了。
“成大事者不應在意這些小節,等事成之後隨她怎麼折騰。”
說起這事就想起徐芷,徐川咬牙握着拳頭,“本來想趁着蕭玉不在好生教訓一下那不知廉恥的小踐-人,那想到蕭玉把她帶去了淮南,也好,如染上疫病那也是她的報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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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川對徐芷恨之入骨,要不是她顏兒也還不會此時連門都不敢出,幾日前蔣氏舉辦的賞花宴,給各個夫人小姐們都遞了帖子,一個個紛紛找藉口都不來,氣得蔣氏發了好一大通脾氣。
每年蔣氏都會舉辦類似的宴會,哪次不是別人求着要來,更是一帖難求,眼下徐家出了這檔子事,俗話說樹倒猢猻散,避之不及。
淮南一帶幾個村莊都染上了疫病,大多都把這些染病之人聚集在同一間屋子裏,大夫們各個都用白色布巾遮住口鼻,帶着護具給這些病人清理傷口,給他們發藥。
康健的人則會轉移至另一個地方,不管老人還是小孩,只要一染上病症,立馬被送入染區進行隔離,救不回來的病人屍身會被送去集中焚燒。
援軍還沒來,眼下食物越來越少,新來的地方官正穩住民衆的情緒,以免發生躁亂。
村子上有一名衛兵正從外面馬不停蹄地往裏趕,邊喊道:“援軍來了!援軍來了!燕王帶着糧草和藥草趕來救我們了!”
飯喫到一半的官員聽到呼聲,急忙扔下飯碗,走來村口的時候還摔了幾個跟斗,遠遠便看見浩浩蕩蕩的隊伍正往這邊走來,打着南朝的旗號。
聽着響聲村民們有些已經淚流滿面,朝廷果然派人來了,還是位高權重的燕王,這下有救了。
淮南疫況每日都有人上報,糧食越來越少,村民和士兵幾乎都沒怎麼喫飽,蕭玉將五日的行程硬生生縮短到了四日,饒是在心急也不能在快了,馬兒受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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