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建章把徐芷留在府上住了幾天,說是離家久了,難免會想念,這次就多住上幾日吧。
徐芷本着看看就走的心態,誰知徐建章一臉不可反駁要求她留下來,強硬的態度得令徐芷咋舌,她也就只好妥協。
給徐芷安排的住處是一個僻靜的院子,據說這是她以前住的院子,現在只不過被翻新了,要不是提前知道她要回來,這才急忙翻修,一股濃重的生鐵味和新皮味在徐芷進來的時候第一時間往鼻上衝,這應該是從她嫁進燕王府後就沒有人住過了。
府裏小廝也將她只帶到了院子外,並沒有進來,藉口走開了,徐芷看着靜悄悄的院子,手中觸及到的皆是泥灰,只怕是誰都不願意來這。
看着陌生而熟悉的地方,心口泛酸,苦澀的味道在嘴裏散開,就算不是徐芷親身經歷,現在也被原主悲憤的情緒感染。
“父親,你就這樣把徐芷扣下就不怕蕭玉起疑嗎?”徐川一直盯着院子裏的徐芷,怎麼看都和他妹妹相差甚遠,一副癡癡呆呆的蠢模樣,她真的是徐家的人嗎。
“你以爲蕭玉真的會信任徐芷嗎?”
徐川思量片刻,“如果我是蕭玉,不可能放任徐芷出入王府,並隨時都會派人監視她,把跟她接觸過的人一一嚴查。”
“所以,蕭玉的態度是我一直弄不清,他對芷兒沒有禁錮,反而任她自由出入,對她所做之事充耳不聞,是個難纏的人,要想讓他露出馬腳就只能換另一種辦法了。”
“那父親是假意讓徐芷留在這,在利用她把假消息傳給蕭玉,不論是哪種結果,對我們都是有利的信息,還可以順便驗證徐芷對徐家是否忠心。”
徐川的話,讓徐建章眼睛微微眯起,對於這個女兒他是有絲絲憐憫,但如果她做了不該做的事,動了不該動的心思,那他也絕對不會手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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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內皇宮裏。
“你讓徐芷回去探病恐是另有目的吧?”
“這不剛好刺探一下那老狐狸的虛實嗎,皇兄不必擔憂。”蕭玉端起手邊的茶杯,抿了一口,入脣苦澀,回味後有升起一絲甘甜,腦海裏猛然彈出徐芷的臉。
“你就篤定徐芷會站在你這邊?她不會趁機回去了就再也不會來了?或者說給你帶回來的是個假消息?”
“她不敢。”
“爲什麼?”他這個皇弟永遠都一副運籌帷幄的樣子,彷彿就沒有什麼事能讓他的平淡的臉出現裂痕。
蕭玉嗤笑,“除非她不要命了,不然她就不可能會背棄我。”
“你給她下毒?”蕭遲不可置否。
蕭玉只是靜靜看着蕭遲,嘴角笑意絲毫未減,“粹燭可是個好東西,西域劇毒幾乎無藥可解,發作的時候會讓人痛不欲生。”對她而言這種死法對她來說是最合適不過了,誰讓她一出生就選錯了人家。
蕭遲知道自己不會左右得了他的想法,畢竟他能坐穩這皇位最大的功臣就是蕭玉,徐建章的野性越來越大,也不知他何時會起兵造反。
“希望你不要後悔…”
蕭玉沒有說話,目光一直看着書房壁上的石畫上,這幅畫還是徐建章在蕭遲登基時送給他的,當時他就讓人刻在了御書房龍椅後方的牆上。
是巧合還是想借此機會來告誡他們,他知道他們所有的弱點。
“那批刺客有眉目了嗎?”蕭遲緩緩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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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玉嘴角笑意淡去,把玩着手裏的墨色的玉石,棱角分明,但表面光滑,“這些人比我們想象得要聰明,手腳做得很乾淨,要想查清楚就必須要把背後看戲的人給引出來。”
“怎麼說?”蕭遲其實心裏已有眉目。
“到底是明目張膽還是暗度陳倉,一試便知。”
徐芷午飯後在園中小憩,這相府可真是比皇宮還氣派,這院綠柳周垂,三間垂花門樓,四面抄手遊廊。
院中甬路相銜,山石點綴,整個院落雍容華貴,花園錦簇,而後架上是滿架薔薇,有一白石板路跨在沁芳溪上可通對岸。這些日子以來,在這好喫好喝的都不想在回去了,蕭玉自己每天山珍海味每天喫的東西都不重樣,就給她喫些粗茶淡飯。
可如不回去她且不說能不能活着離開這個鬼地方,就算是離開了,沒有解藥她也是死路一條。
半眯眼間,徐芷看到園外走過一個淡粉色襦裙的身影,身後還跟這幾個婢女,不用想着定是相府的大小姐—徐顏。
來的時候就聽徐建章說,徐顏和蔣氏離京上山爲他祈福,要在那駐國寺廟住上幾日,可見應當是今日就回。
可彼時她去找徐建章說要回府之事,卻發現他今日不在府內,就連徐川也不在,這讓徐芷想起昨夜遇到的那位行色匆匆的侍衛,彷彿有什麼要緊事,連身上的東西掉了都不自知。
徐芷從懷中掏出一個黑色的印章,上面的文字奇形怪狀,她看不懂,但這個東西可能對蕭玉來說意義更大些,說不定可以以此來跟他換取解藥。
既是徐家主母今日回府,但此時徐建章並未在府內,肯定什麼重要之事發生了變故。
徐建章受傷一事雖然沒有外傳,但是對於徐家人他並沒有隱瞞。
就只有在場的大臣知道,皇帝遇刺非同小可,畢竟此事若傳出去,必定會引起軒然**的。
徐芷看着漸漸往這邊來的徐顏,就坐在一旁默不作聲,所有人都以爲徐建章爲皇上擋了一刀,卻不知道他是另有目的。
徐建章在南朝的地位幾乎可以皇上等同,或者說百姓更加信奉於他,因爲自開國之後,入親者均是徐建章帶兵擊退。
若說皇上的天子,那百姓便更加相信徐家爲國之棟樑,幫助南朝度過一次又一次的劫難。
徐顏不知是何時走到了徐芷旁邊,半天了都沒見徐芷搭理她,不由的脾氣就起來了。
“喂,你沒看到本小姐在這裏嗎?還不走開。”
徐芷此時心裏有事,懶得跟她周璇,我惹不起躲得起,只想快點離開。
“檀兒,我們走。”
徐顏本想在徐芷面前炫耀,在加以諷刺幾番,沒想到徐芷久就這樣走了,這跟以前的徐芷有點不像,要是以前她肯定會跟唯唯諾諾的道歉,然後任由她奚落也不敢反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