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纔他給白楓又用了新藥,試圖給他的傷口止住血。
可是如今用完藥後都過去了半天,卻是一點效果都沒有。
再用最後的猛藥前,他也已經給白楓試過了其他較爲溫和的藥,幾乎把手裏能用的藥都試過了。
可越用,白楓的傷口腐爛程度越大。
這樣下去根本不行。
尤其這一刻,白楓的脈象比先前更加不穩,就好像要漸漸失去了脈搏。
這時也不知是想到了什麼,白恆立忽然臉色煞白,看向白龍謙,“不行,等不及了,少主的狀態等不及了。”
白龍謙瞬間身體僵硬,回過神後猛然擡腳衝了過去,“這…這到底怎麼回事,方纔那藥沒有效果?”
白恆立眉頭緊緊皺着,滿是擔憂的眼神看着白龍謙搖頭,“不僅沒有效果,反而還使得少主的傷口嚴重惡化。”
“從少主的脈象上看,他這脈象變弱的趨勢越來越明顯。恐怕…恐怕…”
恐怕是什麼,白恆立這時根本說不出口,但是一想到接下來他們少主的下場。
他整個人不由自主的抖了抖,脊背發涼,完全不敢想象若是他們少主真出了什麼事,接下來他們整個白光宮該如何是好?
連少主都沒了,這白光宮,還要如何走下去?
而白龍謙此刻看着他的認真且凝重的神情,整張臉頓時也煞白。
他猩紅的眸子看着白恆立,糾結幾許,咬着牙,“眼下這種情況,你就說…還能有什麼辦法?”
這一時半會兒,白寒肯定回不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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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寒到底能不能順利抓到安雪棠還另說,可讓他們繼續就這麼等下去根本不是辦法,畢竟看白楓這個狀態,一看就根本挺不到那個時候。
白恆立也知道這一點,所以他看着纏繞在白楓腹部的紗布,又一次被浸紅且這次出血量明顯比先前都要多。
他咬着牙,腦海裏實在是沒有了任何法子,只能硬着頭皮看向白龍謙,“那…那我只有試一試,若是成功了或許能救回少主,可若是失敗了,我們少主恐怕會…”
具體是會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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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恆立並沒有往下說,但白龍謙也不是傻子,自然能聽懂。
他眼底的糾結更深,但是總不能讓他們就這麼眼睜睜看着他們少主就這樣離世。
站在原地,盯着牀上的白楓好一會兒,他最終還是咬着牙,一字一句下了決定,“準備準備,開始吧,總要…搏一搏。”
說完他看向白恆立,兩人四目相對,似乎對於這樣的決定,還是很不放心。
對視了好一會兒,白龍謙又一次搖頭,“現在擔心什麼也沒用,你根本一點辦法也沒有,我也沒有。”
“所以,除了這個決定,我們還能爲他做什麼?總不能一直把所有的希望都寄託在白寒身上。”
“要是幸運,白寒能找到安雪棠,能將她抓回來,可萬一不幸運呢?我們拖到那時候,少主可真就…救不回來了。”
也是。
白恆立雙手握拳,說的也是,少主已經傷成了這樣,他們兩人還能有什麼辦法?
除了賭一把,他們無可奈何。
那便賭吧,萬一賭贏了呢?
白龍謙作爲曾經的領頭,既然他已經做了決定,白恆立也覺得眼下除了試一試也沒別的辦法。
他這時立即出聲,找來了打下手的人,準備了熱水。
以及縫合術所需要用到的東西。
這些日子他一直在找人練縫合術,他們下山找了不少乞丐,在那些乞丐的身上捅了幾刀。
然後他便試着給那幫乞丐做了縫合術。
只是那些乞丐做完縫合術後,傷口依舊惡化,沒幾日便就失去性命。
這也是他一直不敢給他們少主嘗試的原因。
畢竟,他這些日子來所做的每一個試驗,都沒成功。
那幫乞丐沒有一個能活下來。
甚至那些乞丐身上的傷口都沒有他們少主看起來嚴重。
正是因爲如此,他越是不敢貿然對他們少主進行所謂的縫合之術。
他本想着,這些日子他繼續對抓上來的乞丐們進行試驗,繼續運用那縫合之術。
他每一次都把失敗的原因找了出來,大多都是因爲那些人術後的傷口沒得到很好的養護,所以導致出現了傷口腐爛。
就像他們少主腹部的傷口一般,越來越惡化,且出血量沒有辦法控制。
最終那幫乞丐很快就因失血過多而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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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的乞丐是因傷及內臟,但內臟裏的器官並沒有得到很好的醫治而死。
他只是把傷口縫合,但那些器官還是在不停的出血,後來就導致那些乞丐哪怕縫合後的傷口沒有出現惡化,也沒能堅持幾天。
而昨日他在總結了那些失敗的原因後,又給一個乞丐縫合了傷口,只是那乞丐的傷口縫合後還未觀察到底。
眼下還不能知道他做的到底能不能成功。
可誰能想到,少主的傷情惡化那麼嚴重,此刻脈象越來越虛弱,他要是再不及時出手,就怕到時候後悔都來不及。
一羣人準備了熱水,以及各種縫合術所需要用到的銀針以及桑白皮線。
讓人將白楓擡到一張適合做縫合術的牀上後,白恆立擡頭向白龍謙。
兩人不需要任何言語,都能從眼神中看出彼此想說什麼。
白龍謙雙手緊緊握着拳頭,微微點頭。
白恆立也迴應的點了點頭,隨即開始解開白楓腹部的紗布,一場令人驚心動魄的縫合之術,到底還是開始了。
在一旁觀察的白龍謙,目光一眼不眨地盯着白楓的腹部,看着白楓腹部的傷口,他整顆心幾乎懸到了嗓子眼。
親眼盯着那傷口不斷的滲出血來,他渾身緊繃着,濃郁的擔憂如海嘯般卷席過來,有種深入骨髓的冷,一寸寸凍結了他身上所有的毛孔。
每一秒都被他心頭的煎熬拉扯到無限漫長。
越是盯着白楓的傷口看,他腦海裏越是想該死的墨雲景,窒息的仇怨像是萬丈高山壓過來,更像是無邊的海水吞噬過來。
讓他恨不得一把抓住罪魁禍首墨雲景,把他搓爛,把他的骨頭碾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