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面對安雪棠的關心,墨雲景依舊沒有回答,他那漆黑深邃的眸子就這麼靜靜的看着她,誰也猜不到他這時候到底在想些什麼。
在這種情況下,過去的每一分每一秒都變得格外煎熬。
安雪棠只覺得心口壓抑的厲害,就好像有種自己要失去一樣很重要的東西一般。
這感覺…讓她非常無力。
兩人就這樣的狀態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墨雲景依舊面無表情,眼神沉穩鋒利,他往後退了一步,不帶一絲情緒的嗓音悠悠開了口:“你先回京城。”
“……”
安雪棠怔愣了一瞬,一度以爲自己聽錯了。
她嘴脣微動,剛想問點什麼,可這時就又聽墨雲景繼續說道,“你若是繼續留在這裏,會妨礙到我。”
他的話恍若開刃了的尖刀,寒光四射,銳不可擋,就這般赤、赤果果、赤果果的刺入安雪棠的胸口,讓她呼吸都覺得困難。
他竟然說……自己的存在會妨礙到他?
她仰着頭,就這般盯着他,這一刻,他給她的感覺甚爲陌生。
她嘴脣微微一動,明顯想要出聲說點什麼?可她的喉嚨就恍如被堵着一坨打溼的棉花,她一個字也發不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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胸口更是壓抑的厲害,墜得她心臟生疼。
她根本搞不明白到底是發生了什麼,能讓墨雲景在短短的半個時辰內,態度如此天翻地覆。
明明在客棧裏,他的眼神還是那般溫柔寵溺,他的一言一行無一不是對她的寵愛。
可是兩人這才從客棧出來走了多久?
他的態度就變得如此冷漠無情,就好像她成了他的仇人一般。
看着這樣的他,安雪棠只覺得自己這一顆心猛地墜向了深淵谷底,她也也是第一次體會到,原來心痛是這樣的感受。
兩個人靜默不語,也不知道就這樣過了多久,到底是安雪棠先忍不住了,只見她這時雙眸死死盯着墨雲景的眼睛,頗有些艱難的一字一句問出口:
“墨雲景,你當真覺得我在這裏會妨礙到你?在你眼裏,我就是個累贅?”
面對她的質問,墨雲景幾乎是毫無猶豫就點了下頭,“是。”
“!”這一瞬間,安雪堂只覺得自己的腦袋嗡的一聲,好像有什麼東西徹底炸開,她的眉心無聲的擰做一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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充滿了不可置信的雙眼死死盯着墨雲景,“其實你是在跟我開玩笑的,對嗎?”
安雪棠這般一而再再而三拋出問題的行爲,直接讓墨雲景眼中涼意加重,而他接下來的話更是字字誅心,“眼下我們與赤國的戰事喫緊,你一個婦道人家出現在這,本王還得分精力來護着你,着實不應該。”
“!!!”
婦道人家?
本王?
這真的是墨雲景會說出口的話?
安雪堂嘴脣動了動,有些話到了嘴邊便怎麼也說不出口,她這會兒只是靜靜的注視眼前的人,只覺得他是如此陌生。
過了好大一會兒,她才點頭,苦笑般應了一句,“好,既然你是這麼想的,那我便離開。”
見她同意,墨雲景朝一旁看去,這時,一名雲家軍走了過來,拱手行禮,“王爺,王妃。”
墨雲景嗯了一聲,淡淡的開口,“你負責送王妃回京,立即動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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囑咐完這一句,他連看都不看安雪棠一眼,直接轉身離開。
看着他頭也不回的轉身,就要消失在自己眼裏,安雪棠只覺得心口抽搐了好幾下,心臟就如同被人捅了幾刀,疼的厲害。
漸漸的,她的目光也變得極爲複雜,眼眶慢慢發紅。
猶豫之下,她還是忍不住再一次開口,只聽她提高音量,衝着墨雲景的背影喊了一句,“墨雲景,若是你今日讓我離開,日後你不可能還有機會再見到我。”
她的聲音多了些許不明顯的沙啞。
她以爲自己這麼說了之後,墨雲景或許會回過頭來,或許會停下腳步,或許會好好的向她解釋一番。
可她等來的,竟是他毫不猶豫,頭也不回的離開。
他的身影消失後,安雪棠怔愣在原地,說實話,她着實沒想過與墨雲景之間還會有這麼一天。
這一刻,她只覺得自己就是個笑話,這麼大老遠從京城跑來找他,時時刻刻關心着他的死活,可到頭來人家卻嫌棄她來這裏礙事了。
想到這,安雪棠垂眸自嘲輕笑幾聲,她啊……像個徹頭徹尾的傻子。
等自己回過神來時,她突然意識到自己的性子不應該是這般窩囊,而且她怎麼可以就這麼讓墨雲景離開?
就算他真的嫌棄自己,也必須要給自己一個解釋,她安雪棠什麼時候讓自己過的這麼窩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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徹底回過神後,安雪棠雙眸一沉,突然擡腳猛地朝墨雲景離開的方向迅速追了過去。
只是她也沒想到墨雲景離開的速度會這麼快,這才過了多久,她追上去後竟然已經徹底找不到他的身影了。
這時想到了什麼,安雪棠犀利的雙眸微微眯起,隨即看向一直跟在她身後的那名雲家軍,冷冷出聲問道,“你們王爺現在會去哪兒?”
“……”
那名手下瞬間很爲難的表情,搖頭應了一聲,“回王妃,屬下不知。”
安雪棠見他不像是說謊的樣子,她眼中的猩紅越發明顯,這時雙手緊緊握拳。
轉過身後,深深閉上了眼睛,字字發顫命令道,“去幫我找匹馬來。”
說完之後,她睜開雙眼,可面前竟變得空蕩蕩,本應該站在她對面的那名雲家軍,竟憑空消失了一般。
安學堂眼底錯愕,這人……怎麼突然就走了?可是他是怎麼做到這樣的消失速度?她不過是一閉眼的功夫……
眼底滿是錯愕和困惑,不過她很快就忘卻了這名手下,腦海裏只能想到墨雲景方纔決絕離開的畫面。
這一刻,她眼裏是不住翻涌的狂躁,甚至連瞳孔都充斥着抹不開的赤紅。
在原地站了片刻的,擡腳不管不顧的跑了起來,她不知道墨雲景會去哪兒,於是只能先回到了兩人住過的客棧瞧了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