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這會兒聽化緣提及能證明雙雙的身份,她不由得懷疑,他真的有辦法證明?
墨雲景向來沒有變化的臉在聽了化緣的話後,也難得露出些許詫異。
他緩緩擡頭看向化緣,聽不出情緒的聲音道,“不知大師有何辦法能證明我母后與雙雙之間的關係?”
“貧僧也是在一本古籍上看過,據說用生人的血與死人的骨架融合,看那死人的骨架是有變化,若是有變化,那就說明這兩人之間存在血緣關係。”
“……”
安雪棠作爲一個現代來的人,對於化緣所說的這種方法,她第一個表示不信,用活人的血滴在死人的骨頭上,能有什麼變化?
她還沒說什麼,只聽化緣又繼續說道,“當然了,並非是簡單的把血滴在骨架上,古籍上提到一種藥水,據說必須得先用這種藥水與人血融合,然後再滴到人的骨架上,這樣纔有可能看出來。”
“……”
安雪棠微微眯着眼,她怎麼就那麼不信呢。
不過不管她信不信,這到底也是一種方法,只是這個化緣……
也不知想到了什麼,安雪棠看了眼墨雲景,隨即看向化緣:
“大師說的方法或許可行,只是大師莫不成是忘了,我們母后的遺體自被人從皇陵偷出去後,便沒了蹤跡,我們也並非沒有找過,只是一直都沒有消息。”
提及先皇后遺體失蹤之事,化緣也嘆息一聲,“王妃說的也是,如今先皇后的遺體不見蹤影,方纔貧僧所說的方式也無法實現,眼下最重要的就是先找到先皇后的遺體,不過……”
說到這,化緣突然停頓了下來,他皺着眉頭,若有所思的看向墨雲景:
“不過除了用先皇后的遺體進行證明,還有別的選擇,只是到底要不要用,這決定於北疆王。”
安雪棠和墨雲景兩人對視了眼,兩人都不傻子,化緣這麼一點醒後,兩人都想到了當年從皇宮抱出來後就被人害了的嬰兒。
那嬰兒已經成了骨架,如今也已經被化緣葬在金川寺的後山,化緣還給她做了超度。
如今化緣這一提,兩人都想起來墨雲景那個死去的皇妹。
安雪棠微微眯起眼,“化緣大師這是想用雙雙的血滴在埋在金川寺後山那嬰兒的骨架上?”
化緣微微頷首,“沒錯,只有兩個有血緣關係的人,用這種辦法就能證明。”
化緣說完之後,屋子裏陷入了沉默,片刻後墨雲景纔出聲,“雙雙已經離開,本王也並不想去驚擾後山那孩子。”
化緣眉頭一皺,他顯然是有些不理解墨雲景的選擇,他看了看安雪棠,又看了看墨雲景,見安雪棠也沒有出聲,他有些不解道:
“北疆王難道就不想知道雙雙那孩子到底和先皇后之間有沒有什麼聯繫嗎?”
安雪棠也看向墨雲景。
墨雲景默了默,他低沉的嗓音聽不出任何情緒道,“不想,就算證明了又能如何?雙雙那孩子現在過的很好。”
所以,爲何非要糾結於雙雙的身世?
她是先皇后所生也好,不是也罷,如今她還活着,日子也過的不錯,怎麼都比金川寺後山那孩子要幸運。
而且當年的事若真如化緣所言,那雙雙的身世倒還不如不查。
就算真的查出來了,那雙雙又該如何面對自己的身世?
母親是先皇后,父親卻不是皇帝,所以這樣的身世就算查清楚了,又有何用?
安雪棠無疑是最瞭解墨雲景之人,所以在墨雲景問出這話後,她就明白了他到底是怎麼想的,而她自然是無條件支持的。
化緣有些不甘心,他還想說什麼,可安雪棠比他先開了口,“大師,我們王爺的話已經夠清楚了,而我也支持他的做法,希望大師理解。”
化緣動了動嘴,可看到安雪棠臉上的堅定和墨雲景眼神裏的不容拒絕,他到底還是微微嘆息,搖頭道:
“罷了罷了,說到底這都是你們的家事,貧僧也沒什麼理由插手,只是當年的事情一直是個未解之謎,貧僧也不瞞你們,我比你們更想知道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麼,可那麼多年來,貧僧愣是什麼也查不出來。”
化緣緩緩站了起來,他的目光有些頹廢,深深看了眼墨雲景,又忍不住嘆息一聲:
“看來,貧僧心裏的結看來是解不了了,當年先皇后將肚子裏的孩子託付於貧僧,只可惜貧僧到底還是辜負了她的信任。”
說完他又看向安雪棠,繼續道,“或許是心中有愧疚,所以在看到雙雙那孩子時,貧僧就在想,若她是先皇后的生的女兒,那貧僧是不是就不算徹底沒用,至少她的一個女兒還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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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雪棠眼底看不出有什麼情緒,她盯着化緣,只是說道,“大師不必想太多,當年的事並非是你的問題,出了事也不是你願意看到的,我相信母后泉下有知,也不會怪罪於大師,還請大師看開些。”
化緣嘆息一聲,“既然如此,那貧僧就先告辭了。”
安雪棠微微頷首,站了起來,“大師慢走。”
就連一旁的墨雲景也難得站起來送客。
……
化緣離開後,墨雲景和安雪棠兩人也不繼續待在會客廳,兩人準備回景棠苑。
可剛走兩步,墨雲景卻突然說道,“糖糖想不想去觀景?”
安雪棠眨了眨眼,“觀景?出門嗎?”
“嗯。”
這些日子爲了找出鳳鳴的病因,她幾乎是一直待在鳳鳴的房間,除了看醫書就是配藥,他想着是該帶她出去透透氣。
若是換了以前,他提出來出門觀景,安雪棠指定是願意的,只是眼下鳳鳴還躺在牀上醒不過來,她確實沒有心思出門。
墨雲景看她這神情就知道她想拒絕,於是還沒等她開口拒絕,他已經將她攬腰抱起,轉身往府外去。
安雪棠驚呼一聲,“墨雲景,你幹嘛呀?”
墨雲景低頭,漆黑深邃的眸子盯着她,低沉的嗓音道,“今日陪我。”
這話裏話外聽起來,總讓人感覺他很委屈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