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雲景和安雪棠等人離開很遠後,樹上的白楓才衝破自己點的穴。
墨雲景和鳳鳴都不是好糊弄之人,他若不是點穴隱藏了自己的氣息,或許他已經被他們發現。
直到看不見安雪棠等人的身影,白寒也從遠處的樹上飛過來。
他落在白楓跟前,皺着眉頭道,“林夕是誰,先前從未聽說過這號人物,北疆王和北疆王妃竟親自來安葬,看來也不是個小人物,要不要派人去查一查?”
白寒說完之後,白楓一直沒有迴應,沉默了片刻,白楓有些不滿的眼神掃了白寒一眼,“本宮不想聽到有人喊她爲北疆王妃。”
“……”
白寒其實非常不滿意安雪棠,以前他認識的白楓從未在乎所謂的男女之情,做什麼事也不會被情感牽絆。
可是自從這個安雪棠出現後,白楓這些日子以來做的事情總是失控,失控也就罷了,偏生還傷害到了他自己。
白楓自己不覺得有什麼,可白寒就是覺得這安雪棠就是個禍害,若不是因爲她,白楓又何必在自己體內下蠱毒。
若不是因爲安雪棠,白楓又怎麼可能身中劇毒。
想到這,白寒恨不得將安雪棠這個禍害直接殺了,這樣一來,白楓也不至於三番兩次在她手中翻跟頭。
不過眼下在白楓面前,他隱藏起了對安雪棠的殺意。
……
安雪棠她們一行人回到王府,安雪棠便病倒了,這些天來,一直在爲林夕守靈,胃口也不很好,所以等所有事結束,她徹底鬆懈後,先前喫猛藥留下來的毛病突然就變得明顯。
安雪棠回來的當天夜裏就發了高燒,鳳鳴雖給她煎藥,但就是不見好轉。
這晚,安雪棠高燒不退,墨雲景親自在旁照顧,給她用涼水擦身子,給她降溫,一件一件,不需要任何人幫忙。
鳳鳴則是給安雪棠煎藥,其他的事情他有心想插手,可墨雲景壓根就沒有給他這個機會。
甚至,這墨雲景在關乎安雪棠的事情上,心眼很小。
不過鳳鳴對此也樂見其成,他越是在乎那就說明他付出感情越多,這對他的阿棠來說,是好事。
更何況……他近日來身體越發的感覺不舒服,發病的次數也從原先的每月月圓之夜變得沒有任何規律。
現在的他也不清楚自己到底還能陪他家阿棠多久,所以如今看到墨雲景對阿棠上心,他就算離開,也能走的安心些。
鳳鳴這一晚沒有進屋,但他一直守在景棠苑中,每隔一個時辰就敲門進去看看安雪棠退燒沒。
直到寅時一刻,安雪棠才徹底退燒,鳳鳴給她把脈確認沒其他事後,這顆懸着的心這才徹底落下。
“如何?”
鳳鳴收回給安雪棠把脈的手後,墨雲景聽不出情緒的嗓音隨着響起。
“阿棠沒事了,辛苦。”
墨雲景沒有應聲,安雪棠是他的王妃,他照顧自己的心愛之人還不需要任何人跟他說辛苦和道謝。
鳳鳴沒有立即離開,他若有所思的看了眼沉睡的安雪棠,片刻後說道,“關於本座跟你說的解蠱毒方式,你考慮的如何?”
墨雲景抿嘴,他沒有第一時間迴應鳳鳴的話,這會兒深邃的雙眸看着牀上的安雪棠,眼裏深闊如蒼穹、邃光恍如晨星。
鳳鳴也沒有着急他給答案,畢竟不管怎麼如何選擇,都有傷害。
他所提議的方法是蠱毒轉移法,只要阿棠懷了孩子,那麼蠱蟲便會轉移到孩子的體內。
只是,孩子身體裏的蠱毒可就要伴隨孩子一生,因爲從母體轉移過來的蠱毒誤無解。
現如今就是要看墨雲景怎麼選,以阿棠的性子若是知道這種方式,在蠱毒解開之前,她應是不會讓自己懷上孩子。
兩人的目光都落在安雪棠臉上,房間裏一時寂靜的可怖。
也不知過了多久,墨雲景才說道,“既然手術的方式更危險,那便用這種方式。”
鳳鳴心中其實也是更傾向於這樣的方式,只是有一件事他必須要告訴墨雲景,“還有一件很重要的事,帶着情人蠱出生的孩童,定會被母蠱攜帶着控制這個孩子……”
還不等鳳鳴說完,墨雲景面無表情的打斷他道,“這孩子…自是不能要。”
“!”
鳳鳴怔愣在原地片刻,不過轉而又覺得這樣的話從墨雲景口中說出來,好似一點也不意外。
是了,對於墨雲景來說,安雪棠纔是最重要的,就算有了孩子,他最愛的還是安雪棠,任何會危害到安雪棠的人和物,他定是不會放在安雪棠身邊。
那孩子若是生了下來,以阿棠的性子,定會捨不得拋棄,可放在她身邊,萬一白楓利用孩子傷害她,他們根本防不勝防,而且也沒辦法防,除非不讓孩子跟在安雪棠身邊。
可她懷胎十月生下來的孩子,又怎捨得不養在身邊。
也是考慮到了這樣的問題,所以他自己對於這種解蠱方式也不是特別堅定。
可方纔聽到墨雲景說這個孩子不能要時,他頓時就鬆了一口氣。
或許……這纔是最好的解決辦法。
鳳鳴沒有繼續在這裏呆下去,他深深看了眼安雪棠後便轉身離開。
墨雲景這時緩緩走到牀邊,坐在牀邊,那雙漆黑深邃的雙眸盯着安雪棠的容顏,誰也不知道此刻他腦海裏到底在想着什麼。
片刻後,他慢慢擡起手,往她額頭上摸去,見她不似先前那般燙,這才稍稍鬆了口氣。
他自己也上了牀,輕輕將她擁入懷裏,沉沉睡去。
……
次日,安雪棠醒過來時便覺得自己身體明顯有些虛弱,腦海裏暈暈乎乎的想起昨日之事,她記得自己身體有些燙,意識到自己發燒了還沒來得及做什麼便暈了過去。
後來這一夜發生了什麼,她絲毫沒有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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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悠悠坐了起來,房間裏早就沒有了墨雲景的身影,她剛想出聲喊外面守着的壽兒和康兒,這時門被人從外推開。
下意識擡眸望去,只見墨雲景逆着光不疾不徐地走來,屋門外明亮的光線將他的身形輪廓修飾得明暗有致,他每走一步,安雪棠就覺得自己心跳的頻率與他走路的頻率一樣,有些悸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