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傢伙,就因爲讀了幾天書,抹點發油,就以爲自己能高人一等,裝模作樣!真是欠教訓!”
另一個人憤憤不平地說道。
還有人低聲議論:“瞧他那瘦弱的小身板,估計捱上一拳就得躺上好幾天!以前人家來檢查也沒這麼多事,這次怎麼就較上勁了呢…”
旁邊有人好奇地問:“哎喲,這是誰不小心惹惱了那位大爺啊?”
場面一時有些混亂。
陶軍環視四周,看到自己的好哥們兒趙志雖然臉色不佳,但並無大礙,這才鬆了一口氣,擺出一副調解人的架勢:“好了好了,大家夥兒都散了吧,各忙各的去!”
陶軍這麼一說,旁觀的人羣才恍然大悟,原來趙志和傅昱學之間的糾葛,竟是情敵間的正面交鋒,猶如火星撞地球般激烈!
一時間,衆人面面相覷,氣氛略顯尷尬,紛紛推搡着彼此,試圖快速逃離這個是非之地:“撤吧撤吧,別在這兒礙眼了!”
“對,幹活去,幹活去!”
衆人七嘴八舌,迅速散去。
而傅昱學心中則像堵着一團燃燒的火焰,他深吸一口氣,努力平復情緒後緩緩開口:“後天就要開漁了,大夥兒早點回家休息吧,到時候有的是力氣活要幹!”
他話音剛落,便彎腰鑽進了船艙,開始忙碌地整理着漁具,動作熟練而有力。
村民們見狀,面面相覷,都不敢擅自行動,只好紛紛向陶軍投去求助的目光。
陶軍見狀,無奈地擺擺手,示意大家遵從傅昱學的安排:“聽老傅的,都散了吧!”
人羣聞言,立刻四散開來。
陶軍獨自坐在船舷邊,目光追隨着傅昱學忙碌的身影,口中喃喃自語:“跟誰過不去呢這是?”
“還能有誰,不就是你家那位嗎?”
傅昱學從船艙裏探出頭,手裏隨意扔下一只水桶,語氣中帶着幾分無奈,“她知道了宋雨沒去上學的事情,兩人就拌了幾句嘴。”
“哎?”
陶軍驚訝地張大了嘴,片刻之後嘆了口氣,“宋雨不上學又不是你的錯,你何必往心裏去?”
“不全是因爲這個。”
傅昱學點燃一支菸,狠狠地吸了一口,眉頭緊鎖,顯得十分煩躁,“昨晚她回孃家了,我去尋她,結果沒見到人,卻正好撞見她和那個小子在外面說話,一氣之下我就和她吵了起來。”
“是我太沖動了。”
他自責道。
陶軍聞言,忍不住笑出聲:“哈哈,說到底還是喫醋了嘛?”
“哎,我是認真的,其實沒必要這樣。我覺得宋雨現在比以前成熟多了,那種華而不實的小白臉她根本看不上眼。”
“宋雨自己已經夠煩心的了,這時候跟她吵架,只會讓她更心煩。”
陶軍認真地說。
傅昱學也意識到了自己的衝動:“那現在該怎麼辦?”
陶軍一臉壞笑,眼中閃爍着狡黠的光芒:“哎呀,這簡單!你有什麼東西想給她的話,交給我,我幫你送去!先探探她的口風,合適的時候你再親自出馬!”
“嘿嘿嘿。”
傅昱學勉強擠出幾聲乾笑,隨即抓起手邊的漁網,半開玩笑半認真地朝陶軍扔去:“滾一邊去!你那也叫幫忙?”
兩人多年兄弟,彼此的心思自然是一清二楚。
“我小姨子還未成年呢!你可別亂來!”
陶軍吊兒郎當地迴應,臉上滿是玩世不恭的笑容,“那又怎樣!我可以等她成年嘛!”
傅昱學無奈地搖了搖頭,輕輕踢了一下陶軍伸直的腿:“懶得理你!讓開點!”
陶軍卻嬉皮笑臉,絲毫沒有讓開的意思:“我偏不讓!”
“讓不讓?”
傅昱學故作威脅。
“不讓!”
陶軍故意挑釁。
“那我可真踹了!3…2…”
傅昱學故意拉長了音,空氣中瀰漫着一股輕鬆而又微妙的兄弟情誼。
“一”字卡在喉間,尚未脫口,船艙內輕盈的簾幕忽地被一股急促的力量掀起,闖入的是鄰家那個活潑跳脫的小丫頭,兩頰緋紅,眼中閃爍着焦急的光芒。
她喘息未定,氣息略顯凌亂,小腳丫在泥土上留下一串急促的足跡,彷彿身後有無形的風在追趕。
“您……您就是傅素芬的五叔吧?大事不好了,傅素芬出事了!請您務必趕緊去學校看看情況!”
話語間,小手不自覺地絞着衣角,滿是擔憂與迫切。
“你這小狐狸精!年紀輕輕就學會勾飲別人的丈夫!看我不好好教訓你一番!”
另一旁,一個聲音尖銳而憤怒,如同利箭般穿透空氣,直指那無辜的小丫頭。
“小小年紀不務正業,家裏供你讀書,你倒好,心思全用在勾搭男人身上!外面世界那麼大,男人多的是,你偏偏要纏上我們家的!快,把你家人叫來,咱們好好說道說道!”
話語伴隨着手指的連連點戳,彷彿每一下都落在了在場每個人的心頭。
學校大門外,人羣如潮,密不透風,卻擋不住那婦人尖銳刺耳的叫罵聲。
費力擠過層層人牆,中心處,一名身着整潔校服的女孩無助地蜷縮在地上,早晨母親精心編織的辮子已被扯散,平日裏的端莊形象此刻蕩然無存,只餘下滿身塵土與凌亂。
“別……別碰我!”
傅素芬掙扎着從泥濘中站起,雙手顫抖着捂住火辣辣疼痛的臉龐,那股灼燒般的痛感彷彿要將她的理智一同吞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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憤怒、屈辱、恐懼,在她心中交織成一張複雜的情緒網,最終化爲滾燙的淚水,無聲地滑落。
怎麼辦……這一切,怎麼會變成這樣?
面對她的哭泣,那婦人非但沒有半分憐憫,反而更加兇狠地揪住她的髮絲,迫使她擡起頭來,眼中滿是鄙夷與恨意:“現在知道怕了?當初勾飲人家男人的時候,你的膽子哪去了?”
此婦人,正是南湖村遠近聞名的悍婦,蔣晉宇之妻,王妮妮。
“哎喲!”
傅素芬痛呼出聲,雙手胡亂拍打着王妮妮緊握的手腕,“我沒有!我真的沒有做過!你放開我!我沒有……”
“你認錯人了!”
她嘶啞着嗓子辯解,左側臉頰上昨日留下的傷痕因這番掙扎而愈發腫脹,疼痛難忍。